他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整个人都要被淹没了。李莲花蹙着眉头反复回忆着楼里需要的东西。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差不多了，先回去吧。”

李相夷应了一声，与李莲花并肩往回走。谁料两人刚转身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带着些不确定的迟疑，颇为耳熟的呼唤，“李莲花？”

李莲花回头，最先看到的人是石水

还有她身旁站着的，一脸惊喜与讶异的方多病。

他挥手大喊，“李莲花！李，李莲蓬！”

李莲花听见他张口便喊，一颗心差点提到嗓子眼里。幸亏方多病改口极快，把后面跟着的“李相夷”硬生生改成了“李莲蓬”，才没叫石水听出些什么来。

李相夷此时两只胳膊上正拎着一堆零碎的包袱，他只用余光往后瞥了一眼，在看见石水的那一刻便猛地回了头。姿态自然地站在了李莲花身旁，他压低了嗓门，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静，“我先回去了。”

李相夷今日没佩剑，没带玉冠，衣袍穿的也较为朴素，只在外面罩了件厚实的月牙白的袍子。一头墨发用根蓝白色的发带束着，与从前极爱张扬的装束大相径庭。

他留下这么一句便快步往前走，没给她看正脸的机会。所幸石水一时还真没太认出来，给了李相夷这一次侥幸逃脱的机会。

方多病在心底默默捏了把汗，赶紧叫住了还杵在原地的李莲花，问道：“你怎么在这呢？”

我怎么在这？李莲花想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这事的来龙去脉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李莲花干脆找了个茶摊子拉着两人坐下，开始慢慢朝方多病说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

牧原与梨园听画的恩怨已经被不是什么秘密。李莲花说得口干舌燥，一口气喝了两盏茶。他这边刚刚放下茶杯，又转头，对石水说了昨晚的发现。

“北域？”石水沉思片刻，这才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边的两人气氛堪称岁月静好，一旁的方多病却心惊肉跳。

他今日才赶到茗香城，并不知晓李莲花的身份已经暴露。此时只觉得李莲花胆大无比，生怕他哪个细节没处理明白，把自己的身份和李相夷的事不慎捅出来，让石水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