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李莲花声音有点哑,“真的不冷。”
李相夷的手就这么忽然停滞在半空。李莲花还以为他终于肯舍得放弃了,于是趁机赶紧一仰头,一口喝光了茶盏里的水。身子一扭,从床榻的另一边下了地,赤着脚站在了地板上。
地板冰凉,李莲花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去寻自己的鞋袜。丝毫没管呆愣在床边的李相夷在做什么。
“……”
他这边专心致志地往身上套衣服,全然没见李相夷的神色有多古怪。
李莲花在熟悉的人跟前通常是不太爱约束自己言行分寸的,是以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方才闹那一小会儿时候的姿态,有多像从前的李相夷。
李莲花年岁大些,平日里两人相处时,多半是李相夷性情跳脱,爱玩爱闹。李莲花总是那个会无奈纵容,却又从言行种种无意识透露出溺爱的人。
那个本该嘟囔着不爱穿厚衣服,耍小性子的人,如今却短暂地让李莲花当了一回。李相夷则成了那个好言好语哄着人乖乖穿衣裳保暖的。
好像,这样也不错?
李相夷眨眨眼,他转身在床榻上坐下,支着脑袋看李莲花低头系着身上的带子。
虽然本质上是一人,但对于这事,李相夷其实没有多少实感。但李莲花无意识表露出来的那副生动鲜活的模样,才让他真正意识到了这件事。
李莲花即是他,他即是李相夷。
他撑着下巴魂游天外,直到对方伸出手掌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李相夷才猛地回神看他。
李莲花思索片刻,大致讲述了一下自己昨晚做的梦。
说到底其实与笛飞声那次相差不大。他看着方多病从轮椅上慢慢站起,练剑,直到进了百川院当了刑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