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工匠,仅遵太祖遗训,余皆不知。南海子蓝图,双份独存,一在御案,一在魏忠贤掌中,监督之责,重于泰山。
魏忠贤深知,此工程成败,关乎其典察府之位稳固与否,故而心无旁骛,严阵以待。
劣砖之事,触其逆鳞,怒火中烧。
夜幕降临,赵家主事赵来旺被押至南海子,一路颠簸,狼狈不堪,只求一线生机。
“魏公饶命,小人知错!”
赵来旺跪地求饶,声泪俱下。
魏忠贤端坐案前,轻啜香茗,闻言冷笑,茶水骤泼,寒意逼人。
“杂家行事,恩怨分明,钱款不缺,汝却以次充好,视杂家如无物!”
言毕,魏忠贤步至赵来旺前,脚踏其首,阴鸷之色,令人胆寒。
“汝说,杂家该如何发落你?”
面对这红衣大珰,赵来旺唯有连连叩首,乞求宽恕。
关于毕自严就任内阁首辅的质疑声浪汹涌吗?
答案是:波澜壮阔。
然而,这股浪潮能否撼动其地位?徒劳无益。
毕自严,自一州推官青云直上至一省布政使,其才干与手腕,皆是绰绰有余。
他雷厉风行,三日之内,便以“怠政”之名,将内阁中书刘成等十六人扫地出门,尽显铁腕本色。
此举之下,内阁大权,尽归其手,宛若探囊取物。
面对随之而来的弹劾之声,毕自严却泰然处之,五日一觐天子,此等殊荣,乃是对其信赖之铁证。
“速将此公文遍传京中各衙门。”
毕自严掷笔于案,对侍立一旁的文书淡然吩咐。
“尔等可自由发挥,言及本官初来乍到,对京官才具尚待深入了解。月底前,凡在京官员,均需向内阁呈上一篇策论,以资考核。”
“遵命!”
文书恭敬应承,乃是自翰林院新调之俊才,对毕自严更是敬若神明,旋即捧文而出。
毕自严之令一出,满朝文武皆为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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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首相竟是向众臣求策?此中深意,耐人寻味。
进士出身,历经宦海沉浮的众官员,岂能为一篇策论所难?
然事实却出人意料,有人竟至捉襟见肘。
英国公张维贤与定国公徐希臯,两大武将,相聚一室,面对“何以富国”之题,竟至焦头烂额。
张维贤半个时辰仅得五十字,徐希臯亦不过两百字,皆是眉头紧锁,苦思冥想。
“吾等乃武官,此富国之策,非吾辈所长也。”
张维贤舔笔之余,满嘴墨渍犹不自知,叹道。
“陛下曾屡言,各部应各司其职。吾等职责在于整顿京营,此事何须吾等费心?”
徐希臯闻言,亦是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