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驾云离去的背影,镇元子双手负后立于院中,他不由的眉头紧蹙,眼下心中有尚有一事令其担忧,看着层峦耸翠的山川,不由内心呢喃道:
“圣人问世乃大势所趋,须知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准圣,不过稍大些的蝼蚁罢了,然天书乃下一量劫关键所在,其问世尚不知多少岁月,在此期间,即便是贫道,亦不得不成为众圣手中棋子,且即便天书问世,骤时可否证得圣人果位,亦在两可之间……”
想到后世自身的尴尬地位,镇元子便不由浑身一抖,他抚平道袍上的褶皱,将胸前美髯仔细整理一番,这才徐徐抬起头颅,仰望天幕,他眯眼道:
“老师仁慈,赐下人书,今吾掌心已所握地,鬼二道,须知人心不足蛇吞象,贫道又岂能以吾五庄观后世之辈得道仙途,去搏一个虚无缥缈的三尸圣位乎?”
一念通达,镇元子只觉神识震动,如同肩头五岳大山尽数崩碎,他肩头微微抖动,甩去周身虚无枷锁,然,在其识海灵台极深处,一颗飘渺魔气缠绕如同米粒大小般的种子,于识海极深处蓦然崩碎,化作齑粉湮灭于天地间。
天外天,紫霄宫中。
白须白发,身穿素白道袍的清瘦老者,枯坐于殿内高台蒲团之上,他摊开掌心,一颗由无数秩序铁链交错而成的法球静静悬浮于掌心,在其脑后,由无数法则凝聚而成的古老符文,跳跃旋转于其肩头,手臂之上。
似是心有所感,鸿钧微微睁开双眼,他面无悲喜的脸庞之上忽而露出一抹笑容,双眸半开半合间,扫视了一眼洪荒西方,继而轻笑颔首道:
“善,不曾想却是贫道打了眼,罢罢罢,尔既能守得本心,合该而有此缘法也,大善。”
言罢,鸿钧收回目光,脸庞神色迅速收敛,重新归于平静,随后缓缓闭上双眼。
域外,天魔窟。
无数秩序铁链交错衍化而出的王座大椅之上,以手扶额,似昏昏欲睡的男子蓦然睁开双眼,继而他猛然起身,双眼似穿透阻隔于域外与洪荒之间的虚空屏障,不可思议的看向洪荒大地西方,某处仙山内。
“绝无可能!绝无可能!此人怎可识破吾之算计,鸿钧,定然是鸿钧那厮出手,为其勘破吾之魔障!”
一念至此,罗睺中心更加笃定,他周身魔气蓦然腾升,双眼由黑转变猩红,转瞬间涛涛魔焰便将整座魔窟填满,在其威能之下,即便由无数秩序铁链衍化而出的王座大椅也不堪重负,崩碎于此方天地,继而重新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