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福又拿起一张救苦符。
左看看,右看看,还拿着救苦符揉了揉。
“怎么这一张也有神韵?”
凌福怀疑人生一样喃喃自语。
无论武道还是符道,那都是循序渐进的。
第一次出神韵,那得靠成百上千次的铺垫,堆积出一张‘运气’符。
然后再经过成百上千次,慢慢的将运气变为实力,化作常态。
姬源的第一张神韵,已经来的够突兀,够快了。
可再见第二张。
这就把凌福有点整不会了。
关键是桌面上不只有两张救苦符有神韵,是十张救苦符,张张都有。
这算什么情况?
这又算什么天赋?
当年在道门的时候,师父也没教过啊。
凌福朝着姬源招招手。
“来,你再给我画一张我看看。”
姬源老老实实,又画了一张。
行云流水,毫无波澜。
凌福看着热腾腾的符箓,又看看姬源,眉头稍稍皱起,这小子就这么邪门?
“你画符的时候……是怎么画的?”
凌福开口询问,“是心中想着山水?还是草?”
姬源一本正经的说道,“画符之时,我只想想要将自身的灵力、灵魂画进去,每一张符,都要认真对待。”
他自然说不清神韵二字,只是【传神】开始发威的时候,姬源能清晰的感受到,笔下的墨迹变得有些不同寻常,仅此而已。
“认真……”凌福琢磨着其中滋味,过了几息,才点点头。
“好,你说的不错。”
“画符之事,确实要认真。哪怕只是最寻常的一张符,只要全神贯注,用心尽力,那画出神韵也在情理之中。”
凌福嘴上这样说。
但心中却只有两个字,天才真他娘叫人看不懂。
“既然伱有如此天赋,魏司主又拜托了我,那我也没什么理由不教你了。”
“有你这份画符的速度和天赋,学会了金光符之后,能让黑石县的水平提上几分。”
凌福脸上的傲气没了。
“金光符,脱胎于道门的金光咒。所谓‘体有金光,覆映吾身。’金光即为道光,道光则为天地灵气,天地灵气无形,可金光咒将道光与人身气血勾连串通,先出金光。”
“有金光加身,邪祟不侵,刀枪不入。拳脚如有山重,种种异象,皆为天地灵气所化。”
“而修行金光咒的道士,便是通过功法将天地灵气与气血相连。”
“寻常武夫乃至普通人,自然没有这份本事。”
“所以,就需要金光符这个媒介。”
“以符箓之威,将天地灵气与体内气血相连,释放出堪比金光咒的威能。”
“当然了。以金光符为媒介放出的金光,无论威力还是时间,都远不如金光咒道士。”
“不过道法高深,单单是金光符的威能,就足够应对世上绝大多数的奇人鬼怪,刀枪灾祸了。”
“想画金光符,自然要观想金光咒之威,而后通过符篆、灵血,将其拓印于符纸之上。”
姬源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凌大人您会金光咒吗?”
凌福没好气的白了眼。
“金光咒纵然在道门之中也地位崇高,我自然是没资格修行的。”
“那要如何观想其威能?”
姬源眉头微皱。
“嘿嘿。”凌福怪笑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身小人。
小人通体黄金,盘膝而坐。
面容严肃,留有长须,活灵活现。
姬源仔细打量,看见小人的手势不简单,双手中指、无名指相交,食指、小指、大拇指合对伸直;食指、小指向上,大拇指向下。
“这是?”
“金光印。”凌福解释道,“这是道门高功,也是我师父的师祖的金身像,这手印便是发动金光咒所需的金光印。”
“将这金身像的神韵刻在脑海中,画金光咒时时刻想着。”
“能请到师祖的一丝道气,这金光符自然就成了。”
凌福看姬源震惊。
笑呵呵解释道,“你对符箓之道应该所知不多。”
“所谓符箓,其实就是落于纸张之上的请神之术。”
“当年我在道门的时候,师兄弟们将符箓之道起了个有趣的称呼。”
“你猜猜叫什么?”
凌福看向姬源。
姬源冥思苦想,“爹来?”
“咳咳……”凌福猛地咳嗽了两声,“你说的倒也形象。”
“但师兄们是将符箓之道叫做,师祖救我道。”
姬源听着这名字,也有点难蚌。
心中刚刚升起的对道门的伟岸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这群道士,也不像是正经人。
“不过说归这么说,你画符的时候还是不能有丝毫马虎。”
“越难的符箓,其符篆也就越难。”
“要求的写法、顺序,那都是有讲究的,一步都不能错。”
“金光咒的符墨要求也算是简单,二两灵血,一层金粉。符纸也要用百灵木的木浆做的符纸,因为百灵木亲道,比较好吸收灵血。”
“还有,因为灵血和金粉的比例不好拿捏。”
“所以金光咒所用的熬符墨的二两罐,也是特定的。能省去不少麻烦。”
“铺金粉的时候,也要铺匀。”
“一张金光符要用多少金粉啊?”姬源不禁开口问道。
“二两罐是一张符,一张符要用五分重的金粉吧。”
凌福脱口而出。
姬源心中噼里啪啦一算。
一两金十两银,一两又是十钱,一钱是十分。
五分重的金粉就是五百文。
啧啧……
但仔细想想,想请祖师爷降神威,五百文那是一点都不贵。
多少人拿着五百两黄金都未必能求见祖师爷一面呢。
“价钱倒是其次,符篆的画法虽难,但也没到难如登天的地步。关键是神韵,这一条难倒了九成九的符箓师。”
凌福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金光符的册子。
上面记载着金光符的画法。
“你先用水,拿着这个练符篆吧,这是苦工,不看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