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双手,捧着那封休书。
手里的讽刺之物,相当于将她与荣文复彻底画上了句号。
她泪眼婆娑,双眸赤红。
她何其不甘,何其悲痛,她女儿与外孙女的大仇未报,自己却先搭上了性命,老天爷何其无眼,竟如此狠心惩罚她。
但她为了自己剩下的几个儿女,只能含泪忍痛道:“是,我认,公爷与我早已名存实亡,我早已想脱离荣家,游历我鱼凫族大好山河,可没想到,竟因臣妇的愚蠢,连累了公爷连累了荣家,还请君主仁恩,饶恕荣家与公爷,此事,他们并不知情,是臣妇一人所为,请君明查。”
荣夫人赤红着双眸,狠狠的向鱼凫王磕了三个响头,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你可认罪?”鱼凫王再次确认一问,同时也在给她机会。
只要她供出同谋,估计还会给她一个好死。
但是,荣夫人斩钉截铁道:“罪妇认罪。”
鱼凫王显然有些失望,但却也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惩治同谋之人。
便冷冷道:“罪妇,你所犯欺君之罪,谋杀劳殇夫人与郡侯夫人未遂,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念在你诚心认罪,便赐与杖毙之刑,同族不必牵连。”
“来人,拖下去。”
“多谢君主仁恩,多谢君主仁恩……。”荣夫人再次向鱼凫王狠狠磕头,直到头破血流,才被涌来的护卫拖了出去。
她已经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了,只要母家不被牵连,她的儿女保住了,她便再也无所求了。
奔赴刑场时,荣夫人始终是含着笑的,其实,这样死了也好,至少,她已经对得起死去的女儿艳娘,对得起死去的外孙女萧素素了,也更对得起自己年少时与荣文复的爱。
所谓杖毙,便是将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刑板上,在地上铺一圈荆棘草,然后一板子一板子的落在犯人的背上和臀部上,期间,刽子手会拿捏分寸,板板力道适中,既让犯人痛不欲生,又不会让犯人立刻死去。
直到一个时辰后,犯人因血流不止而亡。
那荣夫人从小也吃过一些苦,及笄之前都是在农庄做活,所以,她也是农户出身,没什么脑子,身体也还行,是以,先前的几板子虽然痛入骨髓,但至少还挺得住。
只是慢慢到后面,痛到几度昏厥,又几度痛醒,鲜血淋漓之时,她已经气息恹恹,连大叫声都已经喊不出来了。
而阁楼上的荣文复也是不忍直视,要不是为了做做样子给鱼凫王看,他都懒得踏上这阁楼,“观赏”这残忍血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