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愈发严肃地看着章邯，沉声道：“对这批人，密切监视。无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须即时报告予我！去执行你的命令。”

“遵命，吾王！”章邯转身离去。

秦始皇望着章邯消失的背影，握紧手中的短剑。一股冷冽的气息在空气中激荡。

剑身“噌”地出鞘，清寒的光辉映照着王者的眼。

眉头之间，凝霜满溢，不知他在深思何事。

* *

麒麟宫。

章邯离去之后。

一道身影再次出现在秦王嬴政的背后。

身穿白衫提剑，衣袖随风飘逸，正是盖聂！

盖聂身为鬼谷派 ** 之一，剑术冠绝当代。

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更是剑道圣者。

“吾王。”

“关于长城，已有完成的消息传来。”

闻言，嬴政点点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感慨。

历经万里的长城，十三年前，与帝陵同步起造，

初衷旨在抵御北方游牧之众。

今时今日，匈奴溃灭，长城终告竣工，

此情此景，实具嘲讽。

“那么说来。”

“帝陵方面也临近尾声了吧。”

“一晃之间，已有十三年的光阴流转了！”

秦王深深吸气，回忆之情在他眼神间闪烁。

若有所思地眺望远方天边，思绪似乎飘远。

良久，嬴政转向盖聂，开口问：“盖聂。”

“在朕的儿子们中，你看来谁最具备剑术天赋？”

盖聂除肩负保护秦王亲卫的责任外，

还在培养公子们剑术技巧，算是众多公子们的师父。

略作沉思，盖聂言道：“在众多公子里，扶苏公子持剑坦荡如砥，具有仁义之心。”

“相对而言，胡亥公子才智超群，剑法诡异犀利，擅长触类旁通。”

秦王听后，对两人评价相当认可。

他对扶苏和胡亥二人的期待已久。

如今，盖聂准确捕捉并描述出他们各自的风格，

恰恰与他对这二人的内心看法吻合无隙。

“如此说来，你是指扶苏和胡亥的才华横溢？”

他问道。

盖聂摇头：“在当下的皇子们中，他们的剑术天资确实突出。”

“但陛下血脉所出中，最高剑术天赋另有其人。”

听到这里，秦王好奇问道：“那是何人？”

盖聂深吸口气，回答：“公子长夜！”

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落下，顿时引起秦王一阵沉默。

他微怔，连身形也随之滞留片刻。

“你说的是……夜儿的剑术天分最好？”

盖聂轻轻点头，回忆往事，“十三年前，年仅七岁的长夜公子在短短一天内就领悟了我半招‘百步飞剑’。”

秦王听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惊喜，心中疑惑顿生。

“为何朕从未听说过此事？”

盖聂仰望天穹，语重心长地说：“那是一段承诺。”

“是我和长夜公子之间的一个私约——只要他从皇陵活着离开，便教授剩余的一半剑术。”

叹一口气，盖聂接着说：“如今过去十三年矣，那半个‘百步飞剑’，公子他还想学吗？”

听完这番言语，秦王心潮澎湃。

那仿佛看到了幼时的画面——一个孩子，和他的父亲，在昏暗的房间中，紧握手，达成一个无法打破的秘密协议。

他的大儿子，那个从小体质虚弱、命途多舛的公子长夜啊！

体内承载着极端阴性的体质，须避免日光的侵害，

他在找寻名医治疗无果的七年里，一直被困于幽暗的陵墓中，

至今整整十三载！

七岁，那是应童年的美好时光，

可他的人生中却只有永无止境的孤独和黑暗。

那颗小小的心，究竟承载了多少苦痛和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