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人儿却故作惶恐之色,道:
“将军的身边人,奴家怎敢打呢?”
“……”陈远。
眼前人他明知是假,但其语气、神态,包括逗弄他的样子,都跟真的似的。
陈远心里轻轻一叹,只觉得若是眼前人是真国师,那他,
会多么开心……
“将军怎不说话,是不乐意见着奴家?还是……”面纱人儿啜啜泣泣,柔弱如柳,甚是惹人起怜惜之意。
陈远缓缓上前,四目相对。
“这千年,你都去了何处?”陈远问。
“西边佛国,东边无尽海,北地燕蛮,南边妖祟,奴家都是真真切切瞧了,只是这一人览尽千秋的滋味,倒不好受。”
面纱人儿轻轻褪去脸上遮掩,露出可令天地动容的绝色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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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惯了,也就想将军了。”
褪去面纱,又能谁呢?
如此容颜气质,倒只能是青川国师了。
宁如雪直勾勾地盯着陈远的眸子,抬起柔软白皙的手掌。
轻轻,盖上陈远的侧脸。
她眉眼弯弯,笑得甚是好看,抚摸了半晌,她才笑着说:
“将军,这千年里,你受苦了。”
“此程归来,我们患难与共,如雪会永远站在将军身后。”
陈远本是还保留着最后的防线,却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他只觉得眼前场景一变再变。
上一瞬,是烟花齐绽的高大城门上,与神秘莫测的国师四目相对。
下一瞬,是南妖攻破青川最后一道防线时,嘴角溢血的国师,温柔地看着自己,她嘴唇低语:“陈远,活下去。”
再场景疾转,是破落棚屋里内有乾坤,温馨书屋,断臂女子略带委屈,说着:“将军,我终于等到你了。”
最后,是腊酒醇香的客栈,窗边,白衣比月光还皎洁,她说:“将军,此一别,便不知何时再见了。”
兜兜转转。
流光织起了小堂里的灰墙,四节低矮台阶,小而低矮的案桌,黑漆漆的惊堂木。
“我们患难与共。”
陈远微红了眸子。
却是很快平定了情绪,笑着说:
“好。”
直到这一刻,陈远再也分不清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