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多年牛羊岂是白宰杀的,这李屠户深吸一口气,喝了一盅随身带的烧酒,便又镇定自若下来。
四处打量一下,便见着陈远还守在那秸秆堆,自己的两头羊羔子旁边,便不由得心头傲气了几分。
‘陈兄弟说是南街里最有名的郎中神医,还懂道法,胆气终是不比自己的,本事高有何用?还不是怂了?今夜里,咱就斩了这旱魃,让陈兄弟看看,何为男人,何是阳刚!’
心里想着,却也对着陈远方向扬了扬头颅。
陈远没有抬头,却被胡婉儿瞧见,她忙在陈远旁边,龇牙咧嘴道:
“陈哥!你瞧他那得意劲儿!要不你亮了身份好好揍他丫的!”
正静心打坐着的陈远,却是手轻轻抚着那两只羊羔。
羊羔体格不大,要不然也不会被带着走了三百里路。
但其胃口貌似不小,就这么吃着吃着,半日功夫,给这秸秆堆吃了个空。
“旱魃现!血肉供奉!请旱魃高抬贵手,赐我雨水,还我口粮!”
那老农恭恭敬敬地,带着几个男人,将已经死透的枯瘦男子,抬上了拼凑好的方桌。
夜风呼呼的刮,这荒村里的油灯本就昏暗,这么一吹,也都四方摇摆,差些熄灭。
李屠户定神,紧握着刮骨刀,往黑暗里四下瞧,生怕哪里有东西钻了出来,将这桌上的枯瘦男人给叼走。
噗嗤。
却听着刀子入肉的声音传来。
李屠户微一愕,却见着那老农,持着白日里用着的那杆子镰刀,剁下了枯瘦男人的脑袋。
血淋淋的,用漏勺放在一个缺口的瓷碗里。
“她家死的男人,那她家分到的最多,别急,人人都有份!”
只见这镰刀一下下的,将枯瘦男人分成了无数块,这围在桌旁的众人,都是用瓷碗接着,抓在手里,便一口一口咀嚼起来。
吧嗒。
李屠户的刮骨刀跌落在地,这寂静夜里,只留下咀嚼动静。
他下巴打着颤儿,忙忙向陈远那边看去,
“陈兄弟……啊!”
这一看,便看着那两头羊羔子吃空的秸秆堆下,埋着无数被刮得干净的人骨!
陈远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李屠户走来,
“哪有什么旱魃。”
“人吃人的借口罢了。”
“下次再犯蠢,我就没今天这么好说话了。”
陈远睁眼,两道金芒疾射。
人皇眼现,邪祟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