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陈远两世为人,却依旧对生离死别感触颇多。
这辈子虽然走得更长久些,但终究,也不过是两千多年的历程。
与那些动辄十万岁,百万岁的修士比起来,陈远倒像是个婴儿胚胎。
但就是这般,也锻造出陈远远超同龄修士,乃至千倍于自己寿元修士的老成和沧桑。
也许是领悟时间道的原因,也许是经历了太多常人难以经历的,陈远往这山坡上一坐,便融入了岁月和自然。
他就像是老态的山,老迈的树,白发苍苍,哪怕红衣刺眼,也依旧给了他与自然和消亡无与伦比的亲和力。
“呼……”
陈远轻呼出一口气,便是额头上所生的剑印里,多出了一道盘旋的凤凰虚影。
转瞬即逝。
同时,陈远体内的梦魇三重天里,那虚白的人影,忽地演化出了一剑,似乎斩停了镜面湖上的浪花,也似乎斩停了这天外的雪。
千古三剑的第三剑,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练成了。
陈远并没有多少欣喜,他只是轻轻坐在山坡上,想象着面前有一滩篝火,想些着黑夜里的猢狲啼叫,想象着静谧里的安宁,想象着相识三十个昼夜就将自己凝作骨和剑的凤袍花魁。
动情了吗?
似乎并非。
因为陈远当时顶着即将失控尊者的刀羽,那一个拥抱,却是为了挽救更多无辜的性命。
但那姑娘眼里流出的血泪,却淹没了陈远。
迟来的伤痛在心间蔓延,像钝刀子割肉,一阵一阵。
都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可又有多少人在岁月里死亡。
山坡上的大雪,继续下起,如凋零的花瓣,掩盖住陈远心中的坟墓。
便是身后窸窸窣窣的灌木里,一老一小正嘀咕着什么。
“爷,你说大星盗前辈真的会带我们玩吗?”
“用词不当!”老小子轻声喝骂,“怎么叫带我们玩?我们这是认祖归宗!”
“大星盗可与尊者相抗,且还镇杀了涅王那等人物,俨然是我星盗行当里的翘楚,我们认他作老大,便是他也不好拒绝!毕竟咱这行当里,多是强帮弱,共同富裕!”
“爷,可是你之前不是说,咱们这行当是谁摘得果子谁先吃吗……说什么拳头不硬,打不了小星盗,就要被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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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爷还是我是爷?!”
“你是,你是。”
“爷的方针是弹性的,就像咱星盗的行当,是能伸能缩的,现在,咱能给人家当孙子,以后,咱就是别人的爷!”
“还是没懂,爷说得太深奥了……”
“蠢驴,你就是三千漏鱼,怪不得寰宇里都说要进行三千年义务教育,当年爷没抓你作功课,现在连个至理名言都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