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嘎吱嘎吱”地荡漾。

那秋千上的灰瞳青年，双颊已然凹陷，面色惨白，身形瘦弱如枯枝。

若是旁人瞧了，真担心他从那秋千上跌下，从而一命呜呼。

在他身旁，站着个怀抱马头琴的山羊须老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

“你这样子……瞧着过两天，老朽便要吃上小饭汤了。”

“可惜咱是个拉马头琴的，不是吹唢呐的……术业有专攻，老朽现在去练练也成，到时候给我吃口小饭汤就行，常在乡里跑，没吃过好席面，赶上你这大人物的席，那皇帝也要给你好好管待的……”

他几句话说完，甚至还拉起了马头琴，琴声如呜咽，那梧桐树叶落得更迅猛了。

灰白瞳孔青年，枯白手指紧紧攥住秋千的挂绳，张了张嘴，已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哑了，在这个秋天里。

马头琴的琴声他更听不到了。

执剑仙坐在树梢上，斗笠掩面，看不出神情，只是叹：

“听不见好啊，听不见好啊……这老小子没安好心，拉这么悲戚，你听了又该难过喽。”

山羊须老头拉琴拉得越来越起劲，甚至唱起了词：

“根血殁，五六不全。”

“你问俺来，五是甚么五，六是甚么六。”

“俺来答你，五是五感五，六是六识六。”

“五六不在，人亡也，山腰树上结青果……树塌了，树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