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大笑,突然间在客船的船舱里传了出来。
赵无咎刚刚把郭老夫子和高仙芝送回船舱,顺带拿了自己的兵刃出来,结果就听见了水匪们报的这个贯口。
他走到了船头,满脸嘲弄地笑道:“哟嚯,尔等猪狗辈,说话一段段的干什么,还想要去考科举不成?”
说话的同时,赵无咎随即弯弓如满月,“嗖嗖嗖”地射出了一壶羽箭,箭箭不虚发,全都命中了舴艋舟上的水匪。
他专门挑那些手里有弓箭的下手,仗着自己拿了五石硬弓,隔着老远就将这些人逐个点名,以避免他们射伤船上的船工。
须臾之间,赵无咎就射完了整整一壶箭,不多不少正好三十根羽箭,而那伙水匪立马也折损了足足三十多人。
为什么“多”呢?
这是因为赵无咎用的硬弓力道太大,而水匪们身上又都只是穿着短褂,有的大冬天还打着赤膊,箭矢从其身上穿心而过,一根箭有的就射穿了两三个人。
“不好,点子扎手!”
花头陀看的分明,赵无咎不仅长得令人侧目,显露的这一手射术也委实令人心惊。
想也没想,这个水匪头子赶快嘬唇打声刺耳的唿哨,他在给那些水鬼们发讯号。
早早饱食一顿猪油渣,身上也揉搓暖和起来的水鬼们,立刻潜入水下,拿着斧凿就向这艘客船包围过来。
这是花头陀纵横苇河的杀手锏。
十来个精挑细选出来的,从小在河沟子里泡着长大的大小伙子,每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做“无本买卖”前还要管他们一顿猪油渣——吃了这个东西,在水下身上才不会觉得冷,潜行的时间才能拉长。
而这些水鬼的作用也很大。
任是什么船,船上有什么高手,只要被凿破了外壳,船只要是进了水,一船人都要下水去喂鱼鳖。
花头陀的名号很响,附近的地方官不是没想过将这伙人剿了,只不过他们徘徊的那个水围寺三面环水,想要剿灭只能从河上用船只运送乡勇。
可再多的乡勇,只要还需要乘坐舟楫,那都会被这伙子水鬼克制得死死的。是以,官府对这货蟊贼也有些无奈,最终只能听之任之,令其存续到了今时今日。
可就在今天,晌晴白日的,花头陀招募的这批精悍水鬼,竟然遭遇了让他们中很多人这辈子都不敢再下水的可怕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