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司业突然抬头望着萧祁昭,目光坚定而执着:“后来老臣怎么想都觉得,她不会自己投湖自尽的。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之人,早在祭祀大典之前,宫中就已经绯闻漫天,可她那时虽有失意,却还能强打精神,与老臣把酒言欢。那样乐观坚强的女子,又怎会受不了区区传闻而轻易放弃自己?”
“嗯。”萧祁昭认真地点头,神色凝重,看来当年的事情的确不简单。
“老臣将她从湖里救起来,也询问过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都闭口不答。后来,老臣下水救她之事还是被人传了出去,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她名声受损,老臣也顾得不那么多,便请旨求亲。”杜司业的眸光闪了闪。
“父皇不会答应的。”萧祁昭拧眉。
这么些年来,萧祁昭时常看着父皇一个人发呆,他知道,父皇心中一直有一个人。那个人就像一道无法抹去的影子,深深地烙印在父皇的心底,那一块角落没有任何人能走的进去。
杜司业垂着眸子沉沉叹息:“最初,皇上对老臣的求亲并未应声,后来听闻太后娘娘去了宸乾殿,第二日,皇上便下旨赐婚。”
“皇祖母……”萧祁昭不由得凝了神色,原本温润的面庞瞬间布满阴霾。
是啊!皇上以孝治天下,若是皇祖母的懿旨,他不能拒绝。萧祁昭的脸色阴沉,愤懑在他心中如汹涌的波涛翻滚着。
“老臣本想带着沈熹薇辞官还乡,从此远离这是非之地,过些平淡安稳的日子。可皇上不许,他虽没有明说其中缘由,但与老臣彻夜相谈后,老臣似乎也明白了。这宫中的局势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亦有他的苦衷。于是,老臣便答应留在国子监,为朝堂安稳坚守一生,以答谢他忍痛割爱之情。”
说完,又是深深一声叹息,那叹息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沧桑与沉重。
杜司业接着说道:“本以为能和沈熹薇就这般平平淡淡过一生,相濡以沫,相伴终老。却不曾想一次酒局应酬,竟是被人设计,被迫迎周娉婷进门为妾,生下了杜淑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