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就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一道铁门,只需要将把手向下一按,门就轻轻地划开了。
林三酒站在门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即使她现在不抬头看,也知道门上墙壁写着语气冷漠的一行字“游戏结束”。所有人都把背包、工具、剩下的散碎食物球给扔掉了,这些前几天还像性命一样珍贵的东西,如今甚至没有人愿意朝它们多看一眼。
她转过头,目光越过众人,扫过那头昏迷过去的大象,落在了角落里那三具盖着毯子的身体上。她没有能力把他们带走了,就让他们随着这场游戏一起消失吧。
“走吧,”她嘶哑地说,扶住了门框。
与其说众人是走到了门后的,不如说他们是接二连三地摔倒在门后的;一迈过“房间里的大象”那道门,所有人都觉得肩背上似乎有山岳般的重担被拿掉了,身体忽然一下轻飘飘、软绵绵,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坐倒在了地上。
被游戏压制的体力,就像春日刚刚化冻的小溪一样,重新一点点淌过了干涸的躯体;只是虚弱、饥饿的感觉仍像火烧一样,林三酒都没来得及抬头看看自己进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就赶紧先掏出了一箱子吃食。
“自己拿,”她先毫不客气地抱了一捧,这才转头看了看四周。
这个地下房间的四墙、天花板都只涂了简单的一层水泥,除了还另外几道门之外,看起来和之前两个房间差不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它的大。不像操场的大小,也不像礼堂,这个房间应该能够放下一个小型住宅区了。
林三酒还是第一次置身于这么大、这么空荡荡的单个房间里,看着远处小得像指甲盖一样的墙壁,一时间方向感都有点乱了;她近乎粗暴地拆开了一包“午餐盒”,疑惑地说:“这儿……就只有我们?”
连之前的志愿者都不见了。
“姐姐,”季山青在一旁看不下去,“你不能这样吃,不好吃的……我来帮你弄。”
“看起来是。”斯巴安翻着箱子里的吃食,说:“既然没有志愿者,也没有新游戏发布会的讯息,这里或许是给我们休息用的。”
也是,能活着离开大象游戏的人,想必都急需休息补给。
“那就太好了。”林三酒抬眼看看,对豪斯特二人说:“你们也拿点东西吃。”
他们都有点讪讪的,默不吭声地凑上来,各自拿了一些啤酒和面包之类的东西。在大象游戏里的时候,林三酒想过不少次,只要一离开游戏,她一定马上就要和几个新人分道扬镳;如今真到了可能会分道扬镳的时候,看着他们尴尬低落的神色,她又忍不住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算了,暂时先这样吧。谁知道下一个游戏又是什么情况呢?
“来,”季山青十分有耐心,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顶上是一片咸饼干,中间交叉放着两块芝士和两片火腿,底下又是一片咸饼干。“要一层一层叠好了吃才比较香。”
香是很香,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么小的一只三明治,林三酒觉得自己一口可以吃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