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陆长拍着膝盖大笑不止。
董仲身边的幼子已经小心的想要躲到父亲身后,他年纪虽小,可也感觉到透骨的凉意。
片刻后,陆长才停下笑声,喝了口茶,缓缓笑道:“你既然敢到这里来,就应该知道他做过什么事,所以你还要为他求情?”
董仲撩起衣摆,拉着儿子一起跪倒,神情郑重且虔诚,拜倒在地说道:“是的,还请殿下饶他一命。”
并没有说年轻不懂事,也没有许之以益,动之以情,董仲在用一种很诚恳的态度去求情,他同时也在敬畏,并非是瞧不起陆长。
是种古怪的求情方式。
不过陆长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董仲想要什么,他直言道:“我这个人很公平,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董仲抬起头,脸庞上有了点笑意,“子不教,父之过,还请殿下允许小人以命抵命!”
陆长坐在太师椅上,穷奇在他怀中酣睡,对外界一切事物都无所谓,穷奇到了突破的关头。
宋紫苏坐在另一边,给自己泡了茶,正在按照陆长的要求练字。
屋子里没有其他额外的声音,也没有闲杂人等,董仲抬着头看着陆长,哪怕陆长目光如刃,他也不曾移开视线。
陆长的笑容沉了下来,他冷声道:“你们父子关系不错?”
董仲失意的笑了笑,“关系不佳,小人天赋不行,走到六境已是极限,在族中也没有多少话语权,董承与小人不同,有一腔抱负。”
“可他不管有什么抱负,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但我是他父亲,为父者,岂能眼睁睁见孩子送命,我所能做的,只有替他受罚。”
一年前,红枫城徐京山的案子牵扯出了很多人,包括豢龙氏,豢龙氏擅自在川隅城之外的地方养龙,触犯了法律,因此死了不少人。
不过一切都循着法律来判,董承不是首恶,也不是主犯,判的不重,而且能以工减刑期。
在外人看来,董承确实罪责不重,可对陆长来说,董承也导致了桑德拉的死亡,无论主犯帮凶,他一视同仁。
陆长盯着董仲看了许久,最后又看了眼董仲跪得膝盖生疼的小儿子,他笑道:“允了。”
董仲磕头,说道:“多谢殿下仁慈。”
“去吧。”陆长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