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祚命裴才保即刻动手,做三件事。
第一、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女犯姚子贝,带回青衣卫。
第二、同样是不惜一切代价,让女犯自己招供,秋
明礼正准备将她纳为姬妾,并且,他们二人已有过苟且之事。
第三、将刑部推官宋锦桦软禁至青衣卫中,也如对付赵勇之法,让宋锦桦亲口招认,是秋明礼暗中指使他,私自叫停行刑、扰乱法场秩序。
裴才保对于前两条指令,二话不说满口应承,但对于第三条指令,他却犹豫道:“殿下,属下愚见,宋锦桦此人,还是暂时不动为好!”
“为何?”李祚问道。
裴才保回道:“其一、他毕竟是个五品官,身为刑部推官,又是陪同监斩,如遇重大冤屈,他有权叫停行刑。他这件事,顶多就是个造次失当之错,却并无违规逾矩。属下若无凭无据,随意将他缉拿,传出去怕是要落人一个话柄。其二、属下听闻,此人也颇有些背景,他跟晋王之间,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是……八弟的人?”李祚不禁问道。
见裴才保微微点头,李祚又问道:“才保,那依你的意思……?”
裴才保道:“殿下,如今我们是两边出手,同时对付两位九珠亲王,手里的人手已然有些捉襟见肘;若再得罪了晋王,属下担心,难免会……力有不逮呀!”
李祚冷哼了一声,道:“那就依你吧,不过,那个女犯人的事,你要抓紧,而且,要做得漂亮!”
裴才保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道:“殿下,就算属下从那女犯姚子贝的口中,撬出这一份口供。殿下觉得,就凭这一份供状,真的能扳倒秋明礼吗?”
李祚哈哈笑道:“才保啊!这你就不懂了……秋明礼为官三十年,一向以清官自居。举朝皆知,他是个清正廉明之人。名声在他眼里,便宛若性命一般。你说的对,仅凭那女犯的一纸供状,当然扳不倒他。若要父皇降旨贬黜,除非他秋明礼亲口自承不可!不过……这一份供状,却会闹得满城风雨,对那些男女苟合之事,总有人会津津乐道……到时候,以秋明礼狷狂耿直的脾性,我料定他非辞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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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才保直听得频频点头,连声称道殿下妙计!当下,他便欣然领命去了。
不过,计划总赶不上变化,令李祚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这边刚刚做好了紧密的部署,那边的青衣卫诏狱中,却已经传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萧一鸿被打入诏狱,前后才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然尽数招供,非但招出了他原本就该招供的,连不该招供的,他也全数抖了出来……
说起来,负责看管审讯萧一鸿的,原本应该是北安平司。不过,由于南宫不语领着徐恪与其余几名百户,正在长安城周边四处寻找十七公主的下落。是以,这审讯萧一鸿一案,沈环便交给了巡查千户杨文渊。
杨文渊不愧是审案的老手。他接了指令之后格外上心,第一次见萧一鸿,他便带上了十几个卫卒,每人肩扛手拎,为萧一鸿“热情”展示了青衣卫中的十余种刑具。自然,杨文渊情有独钟的,还是那一箱“青字九打”。
杨文渊一上场,先不问话,只是耐心地为萧一鸿讲解了这“青字九打”的诸般妙用,以及何谓“尝鲜”何谓“登仙”云云,只听得那位刑部尚书吓得脸白如纸、汗如雨下。接下去,杨文渊大手一挥,便有两个卫卒从大木箱子里取出了锤子与铁钉。卫卒心领神会,拿着锤子与铁钉不断在萧一鸿眼前晃悠,时不时还发出“叮叮”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