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户,你又有什么事上奏?”
徐恪禀道:“臣所奏的,就是韩王被杀一案!”
“韩王被杀一案?韩王这件案子,你们青衣卫,不是已经审结了么?”李重盛听得徐恪所奏之事,竟是韩王一案,心下更是不快,然兀自耐着性子问道。
徐恪慨然言道:“启奏陛下,韩王被杀一案,青衣卫虽已审结,然之前所审,均非实情!微臣今日,便是要将韩王被杀的真相,奏之于陛下!”
徐恪此言一出,非但是青衣卫的队列中,沈环与其余四位千户脸色大变,就连整座大殿内的群臣,心中也无不是大感诧异!
所有的朝臣,原本正打算口呼“万岁”之后,随即躬身下殿,有些个腰酸背痛之人,正打算回到自己的衙门之内,命手下好生捶打一番。此时,这些人听得徐恪竟向天子陈奏,说他青衣卫此前审案都不是实情。当下,朝臣们遂纷纷望向了青衣卫的队列,众人均心道,这个徐恪,到底是怎么啦,竟然会说自己衙门的坏话!你说青衣卫之前审案的结果,都不是实情,那不等同于说你们青衣卫在欺君罔上么?别忘了,你徐恪自己,也是青衣卫的一员啊!
就在有几个朝臣已忍不住窃窃私语,说“此人是不是失心疯啦?”之时,殿中却有三个人,同时朝徐恪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头一个自然是户部尚书秋明礼,他的目光中,满含焦虑与关切,他心想,无病啊,你究竟想干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地也不和我商量一声,你这……不是在胡来么?!老友中文网
第二个是魏王李缜,他的目光中,是深深的责怪与不解,他心道,徐无病啊徐无病,我六弟这个案子,谁碰谁死!你们的都督沈环,总算圆了过去,眼看着这件事就要顺顺当当地收尾,你此刻出场,又要捣什么乱?!
而第三个,却是晋王李祀,他的眼光中,竟然满是钦佩与赞赏之色。他心里暗暗道,看不出,此人着实有几分胆色,竟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口向我父皇禀报我六哥死去的真相。我六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不用猜也能想到,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此时此刻,敢于这样做的,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个“愣头青”了!
“什么……”李重盛冷哼了一声,却冷冷地问道:
“韩王被杀的真相?你所知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徐恪正要向天子陈奏,他身前的南安平司千户杨文渊竟抢步走了过来,道:“徐千户,在圣上面前,你可要小心说话!”
李重盛朝杨文渊挥了挥手,那杨千户只得讪讪地退回了班列之中,复又垂首肃立。然他看向都督沈环之时,沈环却斜了他一言,目光中尽是不满,好似在说:“要你多嘴!他想说,你且让他说就是!”
杨文渊心中着实是犯起了迷糊,他心道,徐恪这厮竟当着天子的面,说咱们胡乱审案、蒙蔽圣听,我略加阻拦,难道这还不对了?
徐恪当即坦然言道:“回陛下,杀死的韩王殿下的凶手,并非明月,也不是翠云楼中的其余人等,那人名叫‘毛娇娇’,江湖号称‘和合金仙’,其实,她就是一只猫妖!”
皇帝听闻此语,面上虽是波澜不起,然此时此刻,整个大殿中,却如蜩螗沸羹一般,群臣之间的私语已不是秋虫之鸣,而是沸沸扬扬了:
“啊?杀死韩王的凶手,不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