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嘴巴一噘,立时扭头转身,气呼呼地奔回了县衙内院。
周肩巨忙上前朝徐恪拱手,惭愧道:
“徐大人,小儿童言无忌,还望大人莫怪!”
“诶!令郎说得没错!是我先前话说的太满,这会儿又没能说到做到!这样……”徐恪从怀中随手掏出了一张银票,上书“一百两”字样,他将银票强行塞进了周肩巨的手中。
“你把它交给令郎,权当是我与他交换猫儿之物!”
“这……这如何使得!区区一只小猫,市面上不过十文钱就能买到,大人怎可如此破费?!”
“少废话!叫你收下你就收下!这是我送给令郎之物,与你何干?!”
“是是是!下官遵命就是!”
被徐恪冷不丁这么训了一句,周肩巨立时不敢吭声。
徐恪随即一提猫笼,再也不去理会周肩巨惶恐的神情,转身径自大步而去。
留下周肩巨呆呆地伫立在县衙的大门口,他望着徐恪扬长而去的背影,又望着手里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心中诧异莫名。
从来都是下属向上司行礼,何曾听说上官给下属送银子的?
周肩巨担任长安知县也已近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来过他长安县衙的高官贵戚不知有多少,明里暗里向他周知县开口索贿的亦不知有多少!可是,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又哪来的银子贿赂上官?是以,这二十年来,他仕途屯邅,无从升迁,一直是做了一个区区正七品的知县而已。
而今,竟有一位青衣卫的四品千户,亲手赠送了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虽只是一张银票,却比他一年的俸银还多!此刻他手握着银票,心下如何不激动不已!
……
……
徐恪离了长安县衙之后,已是巳时六刻,眼看着便已到了午膳之时,他便顺路走进了一家小酒楼之中。
徐恪抬头见那酒楼的店招上写着“无忧居”三字,心道无忧无忧,世人若能无忧,夫复何求?真是一个好名字!
跑堂的小二见一位蓝袍的大官来这里用膳,当下不敢怠慢,忙撇了他人,急急地赶到徐恪的桌前,恭恭敬敬地问:
“吆!这位官爷,今儿个吹得什么风,竟把你您老人家给吹来了这里!官爷……想吃点什么?”
徐恪听得略一蹙眉,随即道:
“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随意上个几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