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往南宫不语身前一坐,伸手端起了桌前的那杯尚且温热的“花雨茶”,这一次,他说话不再急切,而是一变缓缓啜饮着名茶,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南宫兄,若你未曾与那毛娇娇行过她的‘和合之法’,便毋庸担忧受她‘魔功附体’。然则……如若你果然行了那所谓的‘和合之法’,我听闻……那毛娇娇的和合法术,还有‘倒转和合’之用,如若毛娇娇与你行了倒转和合……那恐怕就……”说着话,徐恪还不忘抬眼望了南宫不语一眼。
“那恐怕就……怎么了?贤弟,什么是‘倒转和合’?……”南宫不语见徐恪忽然又只顾着喝茶,不再出声,忙忍不住出言问询道。
“南宫兄,你不是说,你未曾与他行过什么‘和合之术’么?那么也就无需担忧她向你反施‘倒转和合’了……”
“这个……这个……”南宫不语再次低下了头,他有心向徐恪吐露实情,但一想起那一晚的缠绵景致,便忍不住脸面一红,这接下去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
徐恪见南宫不语这一副窘迫之状,内心亦不由莞尔,他暗道:看来,世间众人,每个人都有他窘迫之时,记得自己从认识南宫至今,都只见这位年纪轻轻的千户大人镇定自若、挥斥方遒之状,何尝见他有今日这般局促不安?
徐恪心知这位南宫千户抹不开自己的颜面,是以必不愿承认那一晚与毛娇娇行“和合大法”之实。当下,他也不再勉强,便随即自顾自地侃侃而言道:
“南宫兄,我听胡姐姐所言,那‘和合金仙’毛娇娇的‘和合大法’,有正吸与倒转之两用。寻常男子被毛娇娇行过‘和合之术’,轻则元阳损堕,身体亏虚;重则精元匮尽、一命呜呼!这是‘和合大法’正吸之用。然则,若毛娇娇于行功之中途,遽然倒转阴阳,逆行子午,将她自身体内的一身精元,反送入对方的体内,则与之行房的那位男子,非但自身精元不损,反而能趁势取了那毛娇娇的一身内功……”
于是,徐恪便将昨日胡依依与他所言,她九妹毛娇娇“和合大法”之正反两用,尽数与南宫不语详尽陈述了一遍。他一边说话,一边抬眼打量着南宫不语脸上的神情,见南宫脸上一阵发红又一阵发青,脸色阴晴不定,在羞惭、忧虑、恐惧中又暗暗夹杂了几许愧疚的神情,徐恪心中已是猜出了大概。
末了,徐恪又道:“南宫兄,若是你中了毛娇娇‘倒转和合’之术,虽则白受了她体内一身魔功,但魔是魔、人是人,人、魔体质毕竟大为不同,更何况,那‘和合金仙’毛娇娇已然修行千年,一身魔功可谓霸道之极,凡人体质势必身受不起。我胡姐姐曾言道,如若魔功入体,一番左冲右突之后,必然损经脉而伤气血,到时经脉折损处必疼痛难忍、如火中烧,如强行运功疗伤非但不能止却反而加剧病痛!如若魔功侵损至任督二脉,冲伤气海命元,则就算大罗金仙降临,也难救你性命了!……”
“多谢贤弟提醒,愚兄知道了!”南宫不语向徐恪微微拱手,然听他话中语气,依然不愿承认,自己与毛娇娇那夜行“和合大法”之实。
见南宫不语如此固执,一直不肯说出那夜之实情,徐恪也不好太过刨根问底,强人之所难。况且,胡依依也只是向徐恪言明她九妹毛娇娇那“倒转和合之术”的害处,至于南宫被“魔功附体”之后,该当如何救治,胡依依也是一筹莫展,尚且拿不出根治之法。当下,徐恪也只得向南宫不语拱了拱手,便起身告辞道:
“当然,南宫兄若未曾受过那毛娇娇半点‘和合之术’,便无需担忧她那一身魔功附体,小弟这便告辞!”
“贤弟不必担忧,愚兄这几日只是挂念公门琐事,心中有些烦闷耳!多谢贤弟挂怀!”
南宫不语亦起身拱手称谢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