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依依道:“小无病,你再好好想想,张木烨说过的愿意相信南宫大人乃是自杀而死的话,可曾在杨文渊面前说过?”
“这倒是没有!”
经胡依依这么一问,徐恪再度回想,张木烨在杨文渊的面前,好似自始至终都未曾表明自己的观点,而一直是模棱两可之间,所有关于相信自己所言的那些话,却都是只对着自己一人时所言。
“难道说……”徐恪心道,难道这张木烨当自己的面说相信自己,一转身却与那杨文渊联手,去皇上那里密告我杀人?!如若是这样,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胡依依道:“既然张木烨未曾公然表态,说南宫大人乃是自杀,那此人就未必肯在皇帝那里为你作证,为今之计,小无病,你须得想法子自救!而且,务必尽快!”
听得胡依依所言,徐恪不禁心下暗惊,原先的一股悲切之念,此时他不得不先抛诸一边。依照胡依依的推理,假使杨文渊联合沈环上书天子,弹劾自己因觊觎北司千户之位,趁南宫受伤体弱之机,竟当场将之一剑刺杀。且先不说皇上心中是否相信,光这些言语传到满朝文武的耳中,也是对自己大大的不利。
“胡姐姐,依你之见,眼下,我当如何自救?”徐恪当即问道。
胡依依道:“小无病,你南宫大哥之死,固然令人悲伤,但眼下你自己已身处巨大的嫌疑之中,你且先收起悲痛之心,理一理心中的思绪,莫要让悲痛扰乱了你的心智……”
见徐恪朝自己点了点头,胡依依便接着吩咐道:
“目下时间已不多,待杨文渊回到青衣卫之后,必会找你们的沈都督商议,他们二人在一起,对你更是不利!你也别在府里呆着了,须得尽快去见一个人!”
“姐姐是想让我去找师兄?”徐恪旋即问道。
“正是!”胡依依点头道:“为今之计,务须抢先一步,找一个人在皇帝面前,将南宫自杀这件事解说清楚。以赵王爷的身份,他若能在御前为你说话,那是再好不过。如若等到沈环、杨文渊这些人进宫弹劾你之后,你再去辩解,那就晚了!”
“好!”徐恪听完胡依依之言,遂不再耽搁,立时便起身出门,往赵王府而去。
……
……
待得徐恪出门之后,胡依依忽然朝身后喊了一句:
“出来吧!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做什么?!”
院门之后,随即转出来一位手短脚短,身长不足四尺,一副雪白的长髯堪堪直垂于地面之人,正是胡依依的十二弟,“半解书仙”舒恨天。
“老姐姐,不是我有心偷听,是我清晨起来,整好要出门,凑巧就听到了你们两的对话。”舒恨天走到闻雨亭中,笑着说道。
“平日里你不过晌午便不会起床,今日怎地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昨晚上一番风雨大作、雷鸣电闪,把你给吓醒了?”胡依依以略带嘲讽的口吻言道。听得出,这位“半解书仙”大约每逢风雨雷鸣之夜,他的睡眠往往就不会太好,不是被吓醒,就是被吓得难以入眠。
“老姐姐这话说的……咱们妖族最惧怕的,不就是这天降雷劫么?以往咱们吃这打雷的苦还少了么?今早这一通响雷,把我给吓得呀,差一点就钻床底下去了……”舒恨天端起石桌上的一个茶碗,也不管先前是谁喝过的,只管自己仰脖喝了好几口,这才缓缓落座。从舒恨天脸上的神色来看,仿佛昨夜的这一场天雷怒闪,直至此刻,依旧令他心中怔忪不宁。
“说来也怪了!”胡依依看了看天,略带诧异道:“昨夜的那一场风雨,委实有些蹊跷。之前我看过这几日的天象,按理都应是晴空朗日之象,怎地昨夜会突降一场大雨?而且这雷电也着实是猛烈了些,就好似有谁犯了天劫,正遭受雷劈似的。”
“估摸着也差不多!”舒恨天也看了看天色,不断地点头道:“昨夜不知又是哪一位兄弟姊妹,遭遇了雷电之苦,但愿他们都能逃过天劫,得一个安然无恙啊!”
“不说这个了……”胡依依低下头,想了一想,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