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吗?」李恪有不胜荣幸之感。
「对了,说到二哥,我想起来了!」慕容嫣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绒布条包递给李恪,「二哥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什么?」李恪打开绒布条包,见是自己从小带在身边的玉笛,不禁大是诧异,「嫣儿,这玉笛我不是早就已送给你了么?」
….
「无病哥哥……」慕容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二哥说这玉笛名叫‘清髓,是‘七音魔笛之首,在我《天宝名录》中可是位列三星妙器呢!如此珍贵的玉笛,我可不敢收!」
「嫣儿!」李恪却将玉笛重新放回绒布条包中,又把它交还到了慕容嫣手里,「我可不管它是什么‘七音还是‘八音,‘三星或是‘四星,只要你喜欢,收下便是!」
「唔……」慕容嫣有些犹豫。
李恪佯装不快道:「你若不收下,我可要生气了!」
「可是……」出乎李恪意料之外,这回慕容嫣竟是难得地固执,「无病哥哥,我二哥说这笛子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叫我无论如何也要将笛子归还给你。」
「我的修行怎会关乎一只笛子?休要听你二哥之言,玉笛我既已送你,就当是你嫣儿之物!」
「嘻嘻!」慕容嫣浅然一笑,忽然做了一个鬼脸,道:「无病哥哥,你刚才还说我二哥是一个神呢!怎么才一会儿,就连神仙的话都不听啦!」
「这……」李恪不停挠着自己额头,对于慕容嫣「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之举,全然不知该如何招架。
但李恪还是恳切言道:「嫣儿,不瞒你说,这玉笛是我娘亲遗留给我之物,它跟随我已有二十一年,如今我想将这笛子送给你,还望你能收下!」
慕容嫣听闻玉笛乃李恪娘亲遗物,脸上也不禁动容,可她转念一想,还是把玉笛交到了李恪手中。
「无病哥哥,听我二哥说,这‘清髓玉笛中蕴含有非同一般的魔力,若吹笛之人心怀善念,则笛音有净化心神之效,若吹笛之人心怀恶念,则笛音有导人入魔之力。嫣儿觉得,这玉笛既是你娘亲遗物,还是当放在无病哥哥身边最好。将来无病哥哥若是有别的好玩物件送给嫣儿,嫣儿一定收下,好吗?」
「那……也好!」李恪只得将包裹着玉笛的绒布条包又小心翼翼地放回自己怀中,他见绒布上还精心绣了一个「恪」字,心知定是慕容嫣亲手所绣,心下更觉欢欣喜悦。
两人正说着话,卫卒已送来了一桌由青衣卫伙房***的镇魔司千户甲餐。那甲餐菜肴精美,品类丰盛,当下,两人便在千户公房内一道用起了午膳。
李恪看着慕容嫣大口吃菜、无所顾忌的模样,不觉甚是有趣。
「嫣儿,你在自家的府内,也是这样子吃饭的么?」
「嗯……」慕容嫣连连摇头,「我在自己家里可不敢这样吃饭,要是被我阿爷或是大哥看到了,可不得被他们说死?」
「怎么?你二哥从不说你吗?」
「我二哥可不会管这些繁琐的礼节!」慕容嫣吃得啧啧有声,看得出她今日胃口大好,「我二哥常说,凡人一生实在是短寿,能活七十已稀,如此数十年人生,还要给自己诸般规矩束缚,非但毫无意义,而且累人累己,实在可笑!……」慕容嫣忽然又亲手撕开了一只鸡爪,放入口中痛快大嚼了起来,其状竟与李恪的二弟朱无能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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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一边尽情啃着鸡爪,一边摇头晃脑说道:
「说什么‘非礼勿动、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本姑娘今日撕开鸡爪尽情咬之,这算动之于‘合礼还是‘非礼?本姑娘一边大咬鸡爪一边说话,这算言之于‘合礼还是‘非礼?本姑娘方才说的那些话,无病哥哥你听了,这算听之于‘合礼还是‘非礼?本姑娘方才做的那些事,无病哥哥你看了,这算视之于‘合礼还是‘非礼?我二哥说,一千年前夫子说的那些话,无非一时之有感而发罢了,可笑后人穿凿附会,竟以之为典!所谓‘礼者,存乎一心之善念而已,若将它变作种种规矩束缚强加于人身,则当真是可笑之极也!」
李恪听得频频点头,举起酒杯饮了一口「汾阳醉」,笑问道;
「那依你二哥所言,我等凡人,应当怎么活着才好?」
「我二哥说,人只要不违天道,不违本心,不违自然,其余活得尽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