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按将军的指示,那几头活死人都已搬到后山,用铁兵压着,埋进土里了。”
定西余部新搭建的主帐中,陈渊正盘坐调息,张雀忽然进来,禀报情况:“另外,知州使人过来,邀请将军去往城中,说是安排了歌舞晚宴,为你接风洗尘。”
说到后来,他忍不住撇嘴道:“这王诲前倨后恭,先是避而不见,现在将军厉害,又慌慌张张的请你赴宴,真会见风使舵!将军,你可是要去?”
“不去。”陈渊摇了摇头,他对金城的风土人情不感兴趣,何况眼下还有要紧事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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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愿来。”
城主府正厅,听着手下回报,王诲心中不安,对刘一圣道:“早先刻意疏远,这就体现出恶果了,弄巧成拙了。”
“若有城府,应该会应邀而来,这说明陈将军再厉害,到底是年轻气盛,难免有着少年意气。”刘一圣并不奇怪,“这也不是坏事,反而方便接近。选个日子,学生亲自过去拜访,摸摸这位少年将军的脾性。”
“你可一定要慎重!”王诲谆谆告诫,“切莫起了冲突,至于如何将他架空……”
“未必就要架空,”刘一圣忽道:“若能拉拢过来,白真人等人都会顾忌,主公便可行制衡之术,如此,您在陇西地界的影响力也会上升,未必不能争一争那个位置。”
王诲心头一跳,跟着就摆手说自己不指望这些,最后又话锋一转,提起另外一件事:“这次陈塘被吓破了胆,听说都下不了床了,还时常昏迷,已经着人来请辞了。你的意思,城主府推举这位振武将军……”
“这事,咱们插不进手。”刘一圣脸色阴沉,“学生刚得了消息,大概是陈绵要上位了。”
“陈家动作可够快的,这就疏通好了……”
正说着,突然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城中许多大族、大户,都遣人出城给那位振武将军送拜帖。
王诲眉头一皱。
刘一圣叹了口气,道:“世家大族最擅攀高踩低,既然知道了陈将军的本事,怎还会忍得住?况且,咱们打算宴请陈世集的消息,肯定都传出去了,也没立场再指责旁人。”
“也对,就先由着他们吧。”
接下来三日,风平浪静。
有赖于陈渊在军中立下的威望,定西余部的兵卒随之沾光,换了驻扎地,生活条件也好转了一些。
陈塘不现身,少了刁难,金城兵卒和定西军之间因陈渊之故,反而越发融洽。
另一边,城中大户接连送来拜帖,想拜访陈渊,都被拒绝,陈渊可不打算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迎来送往的人际交往中。
不过,即便被拒绝,大户们依旧乐此不疲,派人送来了财货物资,让遭逢大难的定西军,逐渐恢复了元气。
“今日李家、刘家、司马家又送来了不少兵粮,将军,真不见一面?”张雀拿着单子,询问陈渊,语气中已有犹豫,“李定陌也来拜见了。”
“不见,过阵子再说。”陈渊一言否决,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单子,“按单子去抓药,有些可能不是这个名,但特点和药效我都写清楚了,照着抓,对了,再多搜集一些蒙学和军中功法的书册送过来。”
愣了一下,张雀拿着药方,点头称是。心里对这位少年将军越发敬佩,过去来西北镀金的世家子弟,哪个平日里不是花天酒地、勾栏听曲,这位倒好,几乎长在军营里了,不是打坐调息,就是读书练字,哦,还抽空研究活死人。
“将军,你得注意身子。”
我注意什么身子?我是个死人!
陈渊心里疑惑,摆摆手,打发走了张雀,接着低头摆弄一件锦囊。
这被他阵前打死的荒人供奉留下的,看似小小一团,其实内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