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落座,水镜公坐在主座上,让人奉上茶水瓜果。
羊和尚却突然问道:“贫僧方才进来的时候,见这庄园之内,除了佃农、乡勇之外,还有不少江湖之人,不知是从何而来。”
水镜公看了文长老一眼。
文长老轻咳一声,道:“这是我那位师弟出面招揽的人手,他对大宁的未来有着规划,打算在这里扎根经营。他打算传授这些人一些上界法门,再配合血脉禁制,在这下界打造出一个杏斋别院。”
他见众人表情诧异,又道:“我杏斋本就以文章精神立道,其实不喜那些个压榨、奴役的法子,这召集武者、修士只是第一步,后续还会拿出宗门典籍、文章精要,教化世人,让这些人能获得真正的天地道德,重塑身心,则一甲子后,此界之人可皆成咱们八宗的衷心拥趸。”
羊和尚赞道:“以礼教化,以法约束,潜移默化,移风易俗,这是正道法门。”
“伱师弟?原来是祝家公,祝家可是杏斋的第一大族。不过,这局面还没理清呢,就想着日后如何经营了,”丁婆冷冷说着,话锋一转,看向水镜公,“闲话便少说吧,我等来这里,可不是听这些琐事的。陈世集那边到底是怎么说的?”
“这事正要和你们说明,”水镜公叹了口气,“鱼玄感等人去了中岳,登门拜访,却都吃了闭门羹,那位天下第一人该是已察觉了什么,这闭门不见,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
“敬酒不吃吃罚酒,”文长老冷哼一声,“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手底下见真章便是!”
丁婆冷笑一声,道:“老婆子也看了陈世集的生平记述,前半生稀疏平常,可自得了振武将军之名,去了西北,行事风格大有变化,强硬至极,百战百胜,天下无敌!要对他动手,就得考虑清楚后果,打虎不成,便要反噬!”
“这会不是退缩的时候,”文长老眉头一皱,“我这边有情报说,陈世集已从刘青之事上,察觉到了吾等存在,但刘青被他镇杀,因此起了轻视之心,助涨了嚣张气焰!若不让他知道彼此间的巨大差距,恐怕还会心有侥幸!所以,他强硬,我等必须更加强硬!”
丁婆冷冷说着:“你之前不是觉得,联手对一个下界土著,伤了面皮吗?”
文长老脸色一红,冷哼一声,道:“看了陈氏生平的,可不止你一人!”
“呵呵,怕了。”丁婆满腔嘲讽。
眼看着二人的矛盾就要爆发,羊和尚双手合十,低语道:“阿弥陀佛,还望水镜公能说明谋划,我玄机阁以算立道,贫僧在路上的时候,给自己占了一卦,乃是凶险之相,说明此事尚有几分不确定,若不弄明白,贫僧也不好立刻决定。”
“诸位无需担心,”水镜公笑道:“叫你们过来,就是要将这件事说清楚,同时一起行动,避免凶险。”他一转头,对着门边一名青年道:“严目,你来说说情况。”
“喏。”
站在角落里的劲装青年走上前来,冲着几人拱拱手,而后就道:“师伯挑选的审判之地,其实不在山庄,而是在景阳侯府!”
“什么?”
这一句话,就让众人脸色连变。
严目不慌不忙的道:“陈世集的世俗身份,乃是那景阳侯的长子,最近更是应了家中请托,会回到家中,那时就是吾等出面,审问他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