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与仙翁对战,不落下风,隐隐还占据主动!?”
那个黑衣男子更是一下子捂住了胸口,哪怕他再是自负,再觉得自己闭关苦修多年修为过人,也不会觉得能与天下间最为顶尖的应命星君相提并论!
轰轰轰!
从仙翁背后被打出来的汹涌灵光,直接卷起狂暴飓风,扫过整个山巅之地,所过之处,屋舍碎裂,山石崩解!身处其中的众人在惊呼中,再次陷入灵光浪潮,也没了心思去惊叹,转而抵御灵气风暴!
这一次的灵气狂潮,比黑墙破碎的那一次更加狂暴,连带着山上的许多云雾都被搅动起来,散发出淡淡香气。
地上,更有许多虚幻的花朵隐隐要长出来!
“我这一身灵光中可是蕴养了不少仙灵之气,一下散开,若侵蚀了这些修士,说不定要让他们化作肉蒲,成蕴养仙灵之花的沃土!”
身上念头破碎、一身白衣化作漆黑的仙翁,此时竟满脸的阴狠、冷漠,他的口鼻之中虹光涌出,却用异样而又释然的目光,看着陈渊,居然低声笑道:“多谢道友,至少让本座有了少许的清醒。”
那长卷无踪后,虚焰钟也平静下来,陈渊收回手,感受到灵窍中的变化,小钟再次缩小,却又有几分复苏、恢复的迹象。
跟着,陈渊的目光越过黑衣仙翁,看着那些狂暴之力被轰击出去的念头碎片,自抵达勾陈、进入鼎元后所遇种种在心底闪过,最终定格在他察觉到此界存在虚假的那一刻。
明悟自他心底升起。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这个鼎元诸多、鼎元小界的真正情况,以及为何自从来了此处后,便总让人感觉到的违和与异样之感,到底来自何处。”
“看来道友见着我的模样后,想起了什么。”黑衣仙翁嘿然冷笑,不管自身的重创,游目四望后,对陈渊道:“道友可有兴趣听我说说话?毕竟,我这副模样,能持续的时间可不长。”
“你这样子看着就像个反派。”陈渊说着,忽而笑道:“但不知为何,比方才那模样要看着顺眼,虽然这局面有些古怪,不过我大致猜得出你想说的是哪方面的事,倒也有些兴趣。”
“这才是我的本来面目,言语出自真心,精诚之念加持,自然顺眼。”黑衣仙翁说着,倏的话锋一转,“还望道友布下一个隔绝禁制,才好与道友说明情况,我已重伤,就算还能借助命星的外力,对道友的威胁也已降到最低,足见诚意了吧?现在,连布置禁制的力气都没了。”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眯着眼睛道:“当然,我要说的话,未必是道友想听的,而且牵扯因果与长河,一旦听闻,就必然要入局,想要脱身都脱不出去。”
“我都一掌把你打成这幅模样了,难道还能置身事外?同样,也不怕你耍花招。”陈渊将手一挥,十二枚炁符直飞出去,当空一绕,便将散去的云雾重新卷了过来,把二人身形笼罩。
“这是符箓之法?但又有许多不同,是道友自创的法门?真是精妙啊!”黑衣仙翁看着炁符变化,露出几分贪婪之色,他也不掩饰,“若按着我的本心,该是会想办法布局谋取,只可惜啊,待那命星之念回归,我的本心便又要被扭曲,现在就算有心布置,最后也是一场空,可惜,可惜……”
陈渊奇道:“你倒是直白,丝毫也不遮掩心中之欲。”
“我王弄玄修行,为的就是谋取这天下之奇珍异术,为此苦修易算之法,才能得了许多宝贝,就连那上古夺灵旗也是在欲念的驱使下才能获得,哪里想到,到了这鼎元小界后,为命星遮蔽,成了什么劳什子的应命星君,还得了个仙翁的雅号。”
陈渊就道:“这应命之星居然如此邪门,能将道友这样一个贪欲肆意之人,塑造成个悲悯温润、德高望重的君子!”
“只是表面看起来是个君子罢了。”黑衣仙翁哈哈一笑,“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纵有命星强按,但这到底是本座的身躯,魂魄不改,就算道心扭曲了,但还是有些许念头泄露,所以看着道貌岸然,可无形之中还是暗合谋夺之念。”
“哦?竟是这般么?”陈渊沉思片刻,点头道:“也是,炼神修为已是极高,能被强行扭曲道心已是惊世之举,若真如傀儡般随意掌控,那就太过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