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那么简单,古交亲朋总有人在,甚至牵连的宗门也有不少,前后五次组成联军,攻伐云门,却都铩羽而归!因云门位于中天之上,所以这五次被称为中天之战!”郑筍看着弟子,谆谆告诫,“此乃秘辛,你这境界本不该知晓,之所以告知,就是为了防止你做傻事!”
陈懿姗一时惊骇不已,想着小事都要灭门,还能击破各家联军,今日之事牵扯到那云门少主!?
顿时,她意识到了为何自家师父会如临大敌了!
只是,习惯了洞玄宗在东南一带的强势,陡然间发现自家宗门,竟还要忌惮,乃至畏惧其他门派,多少让她心里有些不自在和憋屈。
说话间,郑筍已是按下云头,朝地上落去。
陈懿姗心里还有震撼,恍惚间低头一看,见被黑幕遮掩的馁兰山前,华光处处,祥云朵朵,定睛一看,立时认出了不少人物。
“居然真的来了这么多人!落雨宗的丘道人!守心阁的镇猿真人!珈神山的三昧真人!双念阁的珞梅仙子也在,还有飞花师姐……”
目光一扫,陈懿姗惊呼连连,发现大部分都是认识的人,这些人多数出身大宗,有与洞玄宗交好的,也有因为利益、地盘、天材地宝的争夺等恩怨,与洞玄宗存有龃龉的。
不过,洞玄新晋崛起,势头正盛,难免会结仇结怨,但也因如日当中,所以那许多门派只能退避、忍耐,并不会真的撕破脸。
除了这些数得上名字的大宗大派之外,还有不少一看就是小门小宗、修行世家的人。
这里面倒也有陈懿姗的熟人。
“那不是刘元普师弟吗?他也跟着家族来了!”
当陈懿姗正打算去和与自己交好的道友故交汇合时,却注意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双念阁的一众弟子,以及望海宫、琉璃岛在内,还有三四个宗门的弟子,正被几位修行界中的宿老、长者围着,似乎正在质问着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她暗自奇怪,郑筍却已是驱散云雾,脚踏实地,正待过去询问,没想到那几个宿老一见他们弟子过来,当即来了精神。
“好了,洞玄宗的人也来了!这下可是方便吾等弄清楚事实真相了!”
说话间,就有三人迎了上来。
为首之人看着瘦巴巴的、背着胡琴,双目细如缝,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苛刻、冷硬的气息。
郑筍一眼看去,就认出了此人来历,正是那珈神山的三昧真人。
跟在三昧真人旁边的两个,衣袍猎猎、大袖飘飘,乃是求应门的门主兰心洛,一个身着道袍、不苟言笑,却是那纵雅观的长老点白子。
见着三人过来,郑筍当即心中一凛,知道局面不对。
原因无他,珈神山、求应门与纵雅观,正是在洞玄宗崛起过程中,恩怨结得最多的是三个宗门,不光涉及到势力争夺,还有门下弟子的恩怨,甚至还牵扯一些儿女情长、弟子之间的血仇恩怨,可谓一笔糊涂账。
“郑真人,久违了。”
三昧真人到了跟前,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行礼,随即指了指双念阁等人,道:“他们不愿意承认,不知你们洞玄宗可能说清楚缘由?”
求应门主兰心洛一脸愁容,用劝诫的语气道:“你们洞玄宗不是最讲究一个直接干脆吗?从来都是有话就说、有仇就报,想来这牵扯了东岸诸多宗门的大案、要案,肯定是不会有所隐瞒,更不会包庇门人的吧?”
郑筍已沉下脸来:“二位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总要说清楚所为何事吧?”
“我来说吧。”点白子用冷冰冰的语气道:“云门少主在此山遭遇不测,经云门使者与诸位精通术算的同道推算,此事并非意外,因为但凡推算之人,都会受到反噬,明显是有人刻意遮掩了天机!亦说明,这件事的背后,是被人设计好的!”
“既是发现,与我说这些何用?”郑筍已猜到几分,脸色阴沉起来。
果然,三昧真人紧接着就冷笑道:“云门少主何等人物,修为高深不说,还有诸多异宝傍身,身边还跟着高深莫测的护卫,这等人物牵扯到一次魔头复苏,就像是真龙落入了泥坑,抖抖身子就能起来!又怎会陷入险境?”
“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暗害了云门少主的!”兰心洛叹了口气,“唯有一定势力之人,方可为之。”他看着郑筍,一脸真诚的道:“据我所知,贵宗便有内门真传弟子困在其中了!”
郑筍顺势就道:“不错!魔头临世,有着出乎意料的境界,将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困在其中,又听闻云门少主出事,知晓事情干系重大,我才亲自过来!”
兰心洛摇摇头,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你和他说这么多话做什么?”点白子打断了此言,冷冷道:“在这东岸,有能耐、有本事、有手段能伤得云门少主的,一共才有几个?你们洞玄宗正好是其中之一!又正好有个弟子被困在其中,你说,哪来的这么多正好!?”
郑筍当即变色,郑重道:“点白道长!我敬你是前辈!但你若是血口喷人,栽赃陷害,莫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贫道是不是血口喷人,要由使者来定夺!”点白子的语气越发冰冷,“况且,这事也不光你们洞玄宗一家牵扯,望海宫、琉璃岛、双念阁,皆在怀疑之列!”
“岂有此理!你们这是借机报复!”陈懿姗听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分明是你们过去被我宗击退了势力,现在要借机打压!再说了,此事既然牵扯魔头出世,那云门少主之事,为何不能是那魔头之故造成的?”
“你算什么东西,贫道与你师父说话,有你插话的份?”点白子恶声一说,意念冲击,令陈懿姗心神震荡,连连后退,靠着郑筍抬手才驱散了杂念,一时脸色苍白,心中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