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氏合道之劫中留下的劫气,依旧凝固稳定,说明此人的合道之劫并未度过。如此局面,要么是陷入劫中、被打落尘埃,要么就是已然殒命,理应不会有第三种情况,他是怎么成仙的?难道他并未成仙?”
在洞玄山脚下的小镇中,苏岳坐于桌前,拿着一枚青玉,眉头紧锁。
这枚玉佩是刚刚才送过来的,玉佩之内封存着一道细小的电光,时而凝结成一缕,时而分散为雾气,不停的变化着。
盯着看了好一会,苏岳摇了摇头。
“那等力量不会有错,定然是真仙人。若不是仙人,是断然无法驾驭的,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秘?这仙道果然是充斥着诡异,就没有哪一位是真的通透清晰的……”
他正在心中感慨,忽然手中一震!
啪!
那玉石上忽然浮现出一道裂痕!
滋滋滋……
被封在其中的那道电光猛然活跃起来,仿佛生出了灵智,竟是循着那道裂缝要一跃而出!
呼呼呼——
四周,平地起风,更有漆黑云雾自发聚集,将这屋舍内外遮盖!
恐怖的威压随之降临!
苏岳脸色一变,手捏印诀,额头上黑影一闪,接着一指点在那玉石上。
裂痕迅速消弭,电光亦无功而返。
但苏岳却没有为此放松,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陈氏停滞了的合道之劫再次动起来了?他又要渡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他站起身,看向窗外,目光落在远处的洞玄山上。
“还有,都过去了这么些天了,洞玄宗中居然无人能再次联系上陈氏,莫非是吾等的谋划被他察觉了?如果是这样,可就有些麻烦了,若实在不行,只能强行让花洳动手,将局势扰乱!当然,也不全是劣势,至少藏在洞玄的影子已有眉目。”
想到了这,苏岳又重新镇定下来。
“无论怎么说,我在暗,他在明,内外皆有助力,又有诸多布置,还不是要和陈氏硬碰硬,只要完成了主上的交代,便就成了。”
感到围绕着陈渊的局势扑朔迷离的,不只苏岳,此刻还有几个人在为此头疼——
通透明亮的屋舍中,来自不同魔眷部族的大长老们围坐在一起。
在他们中间的桌上,摆放着三根羽毛。
这羽毛的来历他们自然不会陌生,而用羽毛凝结意念,用来传书的手法,也不算罕见,只不过这三根羽毛中透露出的信息,令他们很是拿捏不定。
好一会,羽衣大长老才沉声道:“这口吻,不太像是落河惊。信中他说,遇到了谕令中所提及之人,这人十分嚣张,处处贬低他与族群,更是将他打落在地,各种侮辱,在听到落河惊说族中有靠山后,那人甚至扬言无论何人过去,都是取死有道!但按着我的了解,落河惊这小子最是狡猾、隐忍,不会自称族中有人!”
脸黑如炭的奔雷大长老点头道:“我手上这封署名寒乌的,也肯定不是他亲自书写。寒乌是个有脑子的,做事很有目的性,不可能被人一激、愤怒之下说出什么‘莫欺少年黑’之类的话,更不会给族中定下什么三个时辰之约!”
说着,两人将目光投向了满身鳞片的墨临大长老,后者正色道:“苏华利也不会这么落笔,以他的性子,真要是碰上了,怕是当场就要表示臣服,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为族群死而后已、绝不后退’之类的发言!以他的认输碎度,根本不会让对手有说出‘天上地下没人能救得了你’这样侮辱之言的机会!”
他说的斩钉截铁,甚至带有几分痛恨之意,显然是深知那位前任族长的脾性。
“所以,这里面当有古怪。”羽衣大长老说出定论,“很有可能是他们已经落入他人之手,那人进而借着三人的身份、口吻,写下这封信。”
奔雷大长老则道:“也有可能是他们特意改变了口吻,让我们意识到不对劲,进而提醒吾等。”
“不错,有这个可能。”墨临大长老眯起眼睛,一根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动,“当务之急,是拿出个对策!若真是谕令中的人,那他抓了咱们三族之人,肯定是有目的的……”
抬头看看面前两人,他问道:“伱等觉得,那人剑指何方?”
羽衣大长老反问道:“三封信上皆言此人亦修魔道,那他的目的是哪里还不清楚吗?”
三人都不言语,心里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一个称呼。
升魔台!
他们只得了陈渊屈指弹来的羽毛信,却不知道玉剑落群魔的消息,加上自恃人多,又皆是高手,自然难免误判。
“圣地,不容他人玷污,必须要阻止此人!”墨临大长老冷笑道:“此人倒也有几分机智,送来三封信,明显是有心要激怒吾等,让我等怒而兴兵,但人族的那些伎俩,逃不出咱们的预测,这不过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不错。”奔雷大长老点头道:“因此我已召集了族中好手,汇聚于此。”他看着其他两人,“我劝你们,也莫要藏私,此次是为天魔谕令行事,该将三家精锐聚在一处,共同狙击!”
“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墨临大长老哈哈一笑,“谕令提及之人岂能小觑?自当拼尽全力!我墨临的高手,也已抵达。”
说着,二人看向羽衣大长老,后者冷哼一声,道:“我羽衣一族,也不例外。”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们的说法,三人所在的屋舍外面,吵杂纷乱,人喊马嘶,很是热闹。
这里乃是母山脚下的一座城池,外面流淌着血河,城中本就聚集着三族的贵胄、大族,不管三族之间如何仇杀,他们都住于城中,操弄局势,稳坐钓鱼台。
尤其是,如今许多在外驻守的高手,也都被召集过来,连同他的精锐部署、奴隶,个个精悍,气势不凡。其余依附于三族的大小部族高手,更是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