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個源头也有其根本,便是那邪气仙,此小界虽是邪气仙在蕴灵仙的算计下,应运而成,可依旧是由邪气仙孕育,这也就意味着,新生了的勾陈界,追根溯源,等于是邪气仙孕育出来的。”
“而我则在机缘巧合之下,继承和篡夺了那邪气仙的仙籍与命格,再加上有了开创之主的残缺命格,这四舍五入之下,等于新生勾陈界是我生出来的,我是天道的老子!所以才有方才那般吸一口气,就能将整个界域都纳入腹中的感觉,但这并非错觉!”
想到此处,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光泽。
“若我没有在尘缘界的争夺中获得胜利,没有凝聚天道法相,或许会以为那只是错觉,但建立在这些基础之上,我方能明白,那其实是预兆!是我收拢第二个天道,甚至成就第二个天道法相的预兆!”
天道法相的威力有多强?
陈渊因种种顾忌,不曾与那位位列清静的妖尊真正面对面的切磋,只是大概知道,将那蕴含天道的法相祭出,等闲的福德仙根本不是对手。
当初他对战六位福德时,虽是占据上风,近乎摧枯拉朽,但真的深究其内,陈渊除了表现出超绝的战力之外,亦有精心编撰的战略,前后分隔,各个击破!
但在天道法相凝聚之后,陈渊已然有信心真正面对六尊,乃至更多福德巅峰之境,进行强攻,且战而胜之!
这般设想,其实已在那魔君水露等人的身上呈现,对方处心积虑的埋伏,甚至怀有清静魔给予的底牌,都被轻而易举的击溃,若不是陈渊及时反应过来,收了几分力,怕是连活口都留不住,甚至因此疑神疑鬼,觉得这背后的事情并不简单。
“其实最乐观的结论,是我与那些觊觎之人一样,都低估了自身的战力,这天道法相所拥有的战力,不仅超出了我现在的半步洞虚,也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了洞虚之境,逼近甚至等价于清静仙!”
境界并不等于战力,陈渊追求的是洞虚之境的玄妙,完善自身道路,以长生而窥大道,并不妨碍他提前获得超越洞虚之境的战力!
“以此类推,若能获得第二个天道法相……”
一念至此,便是自来都自诩低调、谨慎的陈渊,也不免有几分心浮气躁,不过他很快就收拢了思绪,并且察觉到了源于那孱弱天道意志中的一股子战栗与恐惧。
“这天道恐惧的可不是我,而是在向我求助,因为再过不久,便有足以覆灭他这个新生天道的危机到来!”
陈渊眉头紧锁,随即踏步前行。
“但凡事福祸相依,危难之中也藏着机遇,足以颠覆一方天道的危难,未必不能变成完善天道、完善命格的契机!但在这之前,得先把情报搜集完善,搞清楚仙魔之会的召开地点!”
扑哧!扑哧!扑哧!
漆黑如墨的仙鹤扇动着翅膀,缓缓落下,最后在一座屋舍前彻底解体,变作几枚字符落下,拓印在一本书册上。
“拳镇三尊魔,惊走紫霄徒。”
一支泛着微光的笔,就着字符,在纸张上笔走龙蛇,写下一行字,跟着便停下笔。
写字的老者长舒一口气,仿佛十分疲惫,他将面前写着几页字的书册推到一旁后,闭目假寐了好一会,才重新睁开。
“模样有变,不知是仙籍为人所夺,还是转世重塑一生?只是自来仙根能夺,仙籍可篡,但一旦仙根、仙籍为人所得,原本那人的命数自然变迁。那愚子虽是离门而去,得了邪气之敕,但到底寄托了一缕心念,却不曾见命格变迁,也不知是何故……”
想着想着,老者捏了捏鼻梁,种种念头在心头转过,更有许多片段如流水般在眼前流转。
“若说是转世,其实也说得通,按着循气而聚的炁息所显,那愚子受蕴灵仙算计,沦为他人的庐舍、气鼎,若不加以改变,下场便只有一个,所以投出一道意念,在那鼎元小界的附属神藏中复生,倒也说得通……”
他这般思量着,却知道其中还有许多漏洞与疑点,于是屈指一弹,但最后闷哼一声。
“算不出!但冥冥之中,并无命格变迁之征兆!说到底,当下所知终是浅,还是得进一步的探查。”
想到这,老者忽然心有所感,挥手间驱散了面前的书册,接着一转头,就朝窗外看去。
外面,忽有一道黑风落下,化作一名锦衣男子,双眉入鬓,长袍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