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了出手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古柯,又瞥了飞舟一眼,冷笑道:“也罢,今日既有陈须知为尔等撑腰,便先暂时作罢,待仙魔大会上再好生计较吧!”说完,他一甩手中的长柄战锤,整个人化作一道如同江河般汹涌的虹光,瞬间远去,没入了那根直插云霄的建木一段。
古柯则摇摇头,冲陈须知行了一礼后,道:“我虽不惧这莽汉,却也不想将精力牵扯榆于此,此次多亏了法师出面。”
“道友客气了。”陈须知笑着摇头,“贫僧受天庭所托,在此维持仙魔之会的秩序,这些都是分内之事,总不能大会还未召开,各方先就打了起来。”说完,他朝飞舟看了一眼,待收回目光,又对古柯道:“说起来,之前天庭已有神祇外出,因故受困,此次大会,天庭当有计较,道友若有线索,记得通报,否则等天庭怪罪下来,可就不好分说了。”
古柯当即问道:“怎么?天庭还要追究?这自来福德之境的仙魔神佛交手,不都是各凭本事,各占因果吗?只要没到了形神俱灭的层次,这大宗之间,哪能轻易问罪?”
“事情牵扯洞虚,自然也就不同了,更何况道友苦修千百年,已是习惯以己度人……”陈须知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大宗之间,各有约定,可若没有加入哪个宗门,可享受不到道友这般的待遇的,言尽于此,道友若能碰上正主,还望转告,贫僧告辞。”
说完,他也不等古柯回应,微微欠身,那身子便倏地化作无形,不见踪影。
“嗯?此人是如何离开的?”
飞舟之内,陈渊凝神观望,竟也看不出端倪,不由道:“这仙魔大会果然是藏龙卧虎,各方英杰齐聚。不过,此人方才那些话,是在与我说的?南天庭要追究的话,那肯定是找到我的头上,只是那两尊神祇是跋山涉水,特地跑到我的地盘踢门布阵,我如果不是有点手段,这会怕是已被镇压,结果是祂们技不如人,为我擒拿,我好心留下二人性命,若反而要被人追究问罪,这个气,我可不想受!只看天庭之人的手段如何了……”
满脸忧色的古柯,这时回到飞舟上,看了陈渊一眼,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多说,转而道:“行水,你驾着飞舟,咱们先去建木,鎏金师侄,等会到了地方,你来主持局面,我方才与夏沸动手,还是得调息修养一番的。”
“喏!”
待得一番折腾后,飞舟总算是入了那建木范畴,这临近一看,才见此木雄壮,不光一丛丛枝叶上有屋舍楼宇,宛如一个个村落一样,连树干表面也是一层一层的巨大藤蔓,勾勒出道道阶梯,四通八达。
陈渊暗暗称奇:“这两百年就成长至此,此木之种,当为异种。”
“建木之上,以枝叶为区域,划分有三十六座小城,每一个都有如人间小镇,不仅有凡人繁衍生息,还有修士炼气打坐,亦是那逐日宗的根基所在,是其山门。即将举行仙魔大会的冠城,正在最上面,为新建,听说甚是壮观,只是我亦不曾得见。”鎏金傥介绍着,正打算让行水将飞舟架往上面,却忽然眉头微动,将手一招,便到了飞舟边缘,掀开了一处窗帘。
远处,正有个锦衣男子骑牛凌空,缓缓靠近,此人双眉入鬓,长袍飘动,手上印诀一捏,飞舟竟自行停顿,而后打开门来,让他入内。
“玄镜子师叔。”
来者正是那玄镜子。
一见来人,鎏金傥、行水皆低头行礼,只是前者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与疑惑之色。
迟疑片刻,鎏金傥问道:“师叔,听说你此番来勾陈,并未提前通报宗门,是事后……”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玄镜子摆摆手,笑道:“最开始,我本不欲以宗门名号行事,便是知晓这仙魔大会因果纠缠,甚是复杂,防止牵扯门中气运,只不过后来知晓尔等招惹了一桩麻烦,却还不自知,这才主动通报门中,显露踪迹,与尔等联系,为的就是给尔等削灾。”
鎏金傥还待再说,盘膝调息的古柯,忽然睁开眼,问道:“师弟好意,为兄心领,只是这灾厄何来?还望明言。”
玄镜子拱手与古柯见礼后,依旧笑得从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双眼睛,却落在了陈渊的身上。
“这位,可是尘缘界主陈道友?”
陈渊眯起眼睛,竟有几分心血来潮,那收拢于泥丸宫中的天道法相微微一颤,前后之事瞬间贯穿,那示警之人的两句诗再次浮现心中,让他瞬间明悟过来。
“没跑了,包藏祸心的,十有八九就是这小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