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在和老马玩笑的沈建东给予歌现场表演了一波变脸,他的脸色与笑嘻嘻的男生截然相反,黑得像锅底。
下一秒,予歌就知道了原因。
“沈星?!你咋跑这儿来了?”
沈星这个名字予歌的耳朵听得都快要起茧子了,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老实说,在勃磨待了将近半年的予歌已经彻底明白了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常常混迹在黑夜之中的她更是亲眼见到了许多这块地上流淌的黑暗。
所以她完全能明白沈建东此刻的心情,不过没关系,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到了晚上,予歌正打算入睡,就听到沈建东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响动,紧跟着就是沈建东的河东狮吼。
哦吼,沈星又闯祸了。
予歌支起小耳朵听了一会儿,原来是沈星带着工友偷偷跑出去逛夜市了呀。
小磨弄这地方经过予歌的整治后,几乎没有摆在明面上的恶性事件了,所以知道没有发生什么事的予歌,耳朵重新耷拉下来。
世界清净了,继续睡觉。
等到沈星在工地干了一个星期后,予歌嫌弃地看了一眼和她抢鸟腿还丝毫不脸红的沈星,只觉得沈建东那顿打得太轻了。
作为工地上人尽皆知的关系户,沈星心安理得地干着最轻省的运输工作,即便如此,粗糙的生活环境还是让他白嫩的脸蛋染上了几分沧桑。
不过,他的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清澈,透着大学生的单纯。
沈建东把他保护得很好,也许他只是觉得沈星吃不了这点苦,很快就会知难而退。
很显然,予歌看到了舅甥二人身上如出一辙的执拗。
老马跟车跟了一个月,沈建东终于放手让沈星一个人去跑运输。
予歌自觉地一个蹬跳,窝在了副驾驶的座椅上,代替了老马的位置。
沈建东的建筑队在勃磨还算有点来头,本地的势力但凡打过交道的,都知道他是在给谁办事,倒也没有谁不长眼去故意刁难沈星。
再加上沈星嘴甜,见人就露出一脸傻兮兮的笑,就算是仗势欺人也有点一拳打在软棉花上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