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移了注意力：“活久见，海带和绿豆沙居然放一起做甜粥。我现在不觉得接长乐坊项目违和了——我就是绿豆沙里的海带嘛。哈哈哈。”

陈家娴坐在关曦对面。

“什么样的价值，是被需要的价值？”她问。

关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反问：“谁说的？”

陈家娴知道关曦不可能记得一个项目秘书，于是她说：“我老板。”

关曦回答陈家娴：“首先，要学会区分真话假话。职场上，大部分都是假话。如果要我说，所谓的不被需要，唯一的原因，就是选择权不在自己手上。”

她伸出一只手，虚虚地做了个抓住的动作。

Charles抓了一把白金色短发，吐槽：“把‘人’用价值来区分？人类怎么能用价值定义？”

三种观点摆在陈家娴面前。

陈家娴怔住，微微张开嘴。

谁是对的？

“没有对错，只有选择。”关曦说，“你的欲望指向利益，就选择利益。指向权力，就选择权力。人的欲望是流动的，不同的阶段，人有不同欲望，相应做出不同的选择。”

“我应该基于什么做出选择？”

“你自己。Know yourself，认识你自己。这是人类永恒的命题。”

“认识自己？我是谁？”

“嗯。‘我’是谁。”关曦最后说。

“我是谁。”陈家娴重复。

……

回到家以后，关曦接到了君子怡的电话。

“你要参加的城市更新论坛我已经帮你谈妥了名额，你以长乐坊项目的名义参加，集团会拿出一块公关费用作为支持，项目的公关费用由郁贲先出，你的费用下个季度再向施总申请。”

郁贲手上没钱。

关曦问君子怡：“集团支持多少？”

君子怡报了个数。

关曦说：“子怡姐，谢谢。”

君子怡挂了电话。

关曦在一天前向君子怡提出参加论坛的需求，并寻求她的帮助。君子怡在第二天晚上给到关曦明确的回复。

郁贲没有钱，君子怡从集团帮关曦挖了一笔钱，比关曦预计的还要多5%。

关曦不在乎君子怡有几分真心、几分驭下。朋友才会在乎真心，职场不在乎。职场中，她不需要上司的关怀和温情。她只在乎上司的价值：帮她解决问题，给她提供支持，帮她对接资源。

君子怡是符合关曦标准的上司。

躺在床上，关曦想起陈家娴的问题。她发现，只要在卓秀的职场环境中，她就无可避免地用价值去衡量一个人。

手机一闪，Charles的微信进来了。

Charles：“今晚一起吃饭的妹妹，蛮有野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