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大都尉葬身雪山,至今仍埋在皑皑白雪之下,连梅姿夫人都没找到,没有准确的定位,如同大海捞针。
第一个见到这块玉的人,就是知道埋尸地的人。
白英乌丹至少是知情者之一。
“袁军不会对你们说实话的,他是在利用你们”。
“……小董不会骗我”。
小董是谁?。
阿依图黛记得孤儿院建在山坡上,后面是山泉、小溪,和拔地而起的大森林。
她背着郝心儿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一步步往前挪,跌倒了无数次,根本分不清方向,也顾不上东南西北了,只想快点逃,别被孤儿院的人抓回去。
也不知翻过了多少座大山,反正有路就走,没路了也要走,渴了就吃酸果,饿了就烤野兔山鸡,这对小姐妹的身体渐渐发生了变化。
“我被獾咬过,大狗獾,一点牙印没留下,力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笨,总是弄伤心儿……”。
所以郝心儿骂什么她都听着
郝心儿也有脾气好的时候,会模仿虫鸣蛙叫来诱捕小动物,有时候高兴了,就让阿依图黛背着自己在森林里逛一圈,身后跟着狼、狐、野猪,活象个动物司令。
小主,
她的脖子能转三百六十度,可以象拧螺丝那样一直拧下去。
这画面,光想想就害怕!
“她……一直就那么大,天天躺着,别的做不了”。
阿依图黛低着头:“后来,有了巡山队,不让打猎,我们只能躲来躲去……”。
可还是被发现了。
发现她们的人叫董育禾,刚当上护林员没多久,第一次加入巡山队,他远远望见山里飘起了白烟,怀疑是偷猎者在生火做饭,便用对讲机将这一情况反映给了队长。
当时的队长是袁军。
巡山队马上会合、包抄、抵近、董育禾发现正在烤肉的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衣服褴褛,又脏又难看。
他冒冒失失的跑了过去,喊了句不许动,耳朵“嗡”的一响,被踩倒在地,真的动不了啦。
“什么叫踩倒?”。
小妹想像不出来:“蹦起来踩吗?”。
其实,在那天之前,阿依图黛没踩过人,她之所以蹦的那么高,是在躲身后冲过来的野猪,让不长眼的董育禾赶上了。
他被扶起来以后,才看清旁边躺着个大家伙,獠牙上翻,一边猪脸肿的老高。
董育禾问女孩它也是你踩趴下的吗?。
女孩一扬手,巴掌!
一巴掌能扇飞一头野猪?谁信谁缺心眼子,整个林业部门的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了笑话。
只有董育禾相信。
俩女孩在所里呆了两天,袁军想通知救助站来领人,阿依图黛苦苦哀求,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靠打工挣钱来养活妹妹,不想再寄人篱下。
董育禾也在旁边帮着出主意、说好话,袁军便安排她在所里干点力所能及的杂活,没想到她力气大的惊人,三四个壮汉都扛不动的设施设备,人家腰不塌、气不喘的就给你搬到地方。
“他就让我跟着去巡山”。
那块残玉,就是巡山巡出来的。
十几天前,林业所接到山民的举报,有一伙人在林子里打鸟,袁军亲自带队抓住了俩男一女,他们装备精良,态度嚣张,动不动就抬出自己的老子,还要打电话给律师。
电话可以打,人必须先回所里。
袁军没收了捕网枪具,扣下了身份证,并在旅行包里找到了一块假的虎骨和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他们不肯说里面是什么,袁军就把盒子打开了……”。
那是他们从同益古镇自驾回来时,通过朋友在黑市上买的半块古玉。
董育禾觉得这块玉很眼熟,自己祖上留下的一本册子里,也有半块玉的画影图象,形状、大小、连字都一模一样。
两阳四阴,上篆下隶。
“是什么样的册子,这块玉难道是董家的传家之宝?”。
“小董不清楚”。
阿依图黛“咔咔”摇头。
董育禾只知道册子是一个叫董喜的人留下来的,听说他一生为奴,晚年潦倒,病重不治,临终之前,不眠不休讲了两天两夜的故事,还说这是他和主人的旷世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