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白罗山人,是什么人?”。
“爸爸说,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你们也不要到处乱跑,小心被我爷爷骂”。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白英木雷”。
她从围裙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想了想:“……山药没了,胡萝卜也没了……”,然后,让我在剩下的五样菜里挑三个。
小雅一听还能点菜,眼睛直冒光,欢天喜地的蹦过来,看完之后,失望透顶:“怎么全是素的呀,连个炒肉丝都没有?”。
圣女寨虽然禁猎杀生,可从来不忌荤腥,有必要搞的这么寒酸吗?。
“今天是圣女寨一年一次的赐花节,我爸爸说,既然人在寨子里,就要按老规矩办”。
圣女仙逝时,洞中开满白色的圣女花,采下来一朵,转眼又开出一朵,于是,扎罗约定三百天为一轮,以圣女的名义将花赐给族人。
煮粥、泡水、生吃皆可,不仅能强筋健骨,身上还会散发花瓣的香味。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圣女花逐渐减少,明显不够分了,但赐花节还是保留了下来,用吃素的方式来代替吃花。
既然是人家的传统,只能尊重。
胡小铃点了份炒年糕,我相中了酱扒茄子,到了小雅这儿,她抖了个机灵,先问鸡蛋算不算荤腥,当知道不算后,立马要了盘纯炒鸡蛋。
小主,
小云彩撇着嘴走了,可没过一会儿,又“嘣嘣”的敲门:“那人醒是醒了,瞅着还是傻,一碰就哇哇乱叫,我爸爸正在想办法,……”。
她掐着腰,喘着气:“可他们现在要吃饭,一下子多了四五个人,我和爷爷忙不过来,你们谁能帮忙?”。
一个受了伤,一个是大小姐,我要不站出来,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因为害怕失火,厨房建在开阔的雪地中间,虽然不怎么正规,但看着那些锅碗瓢盆、刀案厨具,突然觉得浑身舒坦,甚至连瓶洗洁精都看着很亲切。
白英木雷象市场小贩似的,坐在菜堆里择菜,见我进来,无精打彩的问我会干什么?我一甩头,随便,进了厨房,谁都不怕。
“嗬,口气不小,你是厨子?”。
“家传的手艺,最拿手的是牛肉锅,今天是不凑巧,改天,改天一定孝敬你”。
“太好了”。
老头一拍腿,原来平时都是儿子炒菜,他只管吃,今天是赶鸭子上架头一遭,心里正打鼓呢,没想到遇上了我。
其实说是素菜,只是形式上的,用他的话讲,看不见肉就行了,没那么苛刻。
“大爷,那小子到底瞧见什么了,至于吓成这样,雪山上有奇怪的东西吗?”。
“要怪,只能怪他不走好道,专往邪性的地方去”。
木雷“哼”了声:“人家不招惹咱们,咱们也不能把事做绝,都赶进死胡同了,还要堵着打,谁急了不跳墙?”。
他似乎知道冰窟里有古怪,毕竟朱长毛当年闹的整个寨子鸡犬不宁。
朱十万起了针以后,曾有过十几分钟的清醒,老头刚好回屋,听他说这次下冰窟是为了杀鬼护鱼,本来雄纠纠、气昂昂的走的正带劲,突然眼前一花,如同一头扎进个虚无而有形的屋子。
四四方方的透明屋子。
一臂之外,站着个白袍女人,头戴黑色棉帽,目赤如火,森森白牙,似乎嫌他挡了自己的道,这才骂了一句:滚蛋。
怎么又变成了棉帽子,不是扣着口锅吗?。
可朱十万向来是嚣张惯了的,仗着身后有群狐朋狗友,举起手电筒便要打她,突然发现女人身后探出半个身子。
脸色金黄,有鳞,双目侧分,脖子上三道鳃裂,额头有两个雪白的圆点,活脱一个大白鱼精。
想起自己卖出去的白鱼和鱼肚青无计其数,它肯定是来报仇的,这一下子,天大的胆子也受不了,顿时瘫软在地。
不管怎么说,朱十万的这个版本,可信度还比较高。
“你说下面真的有白鱼吗?”。
我一边切菜、一边试探木雷:“外面都在传,冰窟里有个睡美人,会不会是圣女寨走失的?比如那个私逃下山的伺婆……”。
他表情有些惊讶,又有些感慨:“肉身菩萨被偷走后,没人再关心圣女寨了,个个都骂我们白英氏昧了良心,偷偷倒卖圣水,老天才收回了圣女金身……”。
还有人扯出扎罗和羽达两位族长的不明失踪,认为是分脏不匀,起了内讧,被秘密杀害了。
“你说什么?”。
我大吃一惊,猛然回头:“扎罗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