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不容易,坑蒙拐骗这活儿累着呢”。
“……说,说话要有根据”。
“根据?根据就是你姓水”。
简直莫名奇妙,每次都这么冷嘲热讽,已经不是脾气好坏的问题了,是人身攻击。
没想到海茉莉却给我罗列出了几项罪名,第一,弃亲入赘,改姓忘本,大不孝。
肯定是听小雅说的,那天她把这傻丫头叫过去,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不应该吗?小雅是胡灵童的后代,也是胡氏孤血,我当然要清楚她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
胡氏孤血!。
这么说,胡金童这一支在胡胜这儿算到头了,他不但是独子,而且很可能不育。
“第二,你既然已经离开水家,为什么不重新姓林呢?”。
她觉得我是胆小怕事,在四大家族中,水家的地位仅次于沈家老宅,不管我和前妻的关系如何,只要一天不在离婚证上盖章,就还是水家女婿。
“你不想激怒水家,所以故意留了个后手,既不得罪他们,胡小铃又不能拿你怎么样,毕竟一个小姑娘,不能太上赶着”。
这她可说错了,最着急的就是胡小铃,整天幻想着和我“抱子三代坐同城”。
“水家也真是倒霉,前面有水松,后面有你”。
海茉莉打报不平:“你们这种人就象夜猫子,无事不来,听说当年水松都骗到水真理头上了,大小姐一怒之下,在西五门外摆了换头阵”。
西五门历来是亡命之徒的聚集地,但凡你能想到的坏人那里都有。
而所谓的“换头阵”是将一条大鲤鱼从中间剁开,把带尾巴的那一半儿放入红木箱,鱼头悬挂于城门之上。
没有眼睛,嘴里塞了个黑木牌,上面写着一个人名。
黑牌索命,至死方休。
这是最高级别的追杀令,鱼无双目,暗指田老爷子已经默许了,此人罪大恶极,不再受益人律的保护,相当于地下执法。
当然,报酬也很可观,红箱中除了半截鱼尾,还有满满的金银珠宝,拎人头来换。
想吓唬我?。
我告诉她,少拿我跟水松比,老子坦坦荡荡,你要不相信就自己走吧,让我临死前清净会儿。
“你敢说你接近胡小铃没有别的目的?”。
“这不用你管”。
“哦,是吗?”。
又是一声冷笑:“小子,我警告你,胡大志手里的医书和宝箱我们要定了,你最好别跟着捣乱”。
说完,揪着我的衣领往上拽:“……起来,要死死外面去”。
闹了半天,是怕我抢了她的买卖。
我浑身酸痛,半张脸都是木的,嘴巴也破了,心里的那股火却渐渐平息,唉,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就得认怂,反正又没人看见。
“茉莉姑娘,我真不是冲医书来的,对天发誓”。
“走快点儿”。
她不停的催促:“别跟我抖机灵,在同益古镇,没人给你讲道理,也没人听你讲道理,除非你能帮他们解决实质性的问题”。
所以通神道从来不废话,往往一见面就把钱“啪”的拍在桌子上,不行,翻倍。
意思我懂,想让我替她办事儿呗,以我的身份迟早会进入真元大殿,是最合适不过的卧底了。
可还是那句话,我又能从中得到什么?。
“你尽管提,现金、不动产、还是股票?”。
听着挺诱人的,可目前来讲,这些东西对我没用,而且一个穷光蛋突然成了大富翁,这个转变就很值得怀疑。
海茉莉沉吟良久:“你现在……,身边有可靠的人吗?”。
还真没有,我天生爱琢磨,性格使然,大家越是客气,心里越是犯嘀咕。
“我就知道,在三趾族群里,上门女婿通常不被重用,你来这儿既然有所图,那必须有所动,可问题是,你动不动得了”。
水声一停,她站住了:“我可以给你找几个帮手,传递情报,打探消息,等于多了几条胳膊腿,也能暗中保护你”。
说的轻巧,我身边那么多乌头弟子,还有女披甲,外人很难接近。
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她指的也许是通神道在会里安插的内应。
那个老赵!。
“你也不用担心黑吃黑,除了医书和宝箱,别的东西我们不感兴趣”。
海茉莉让我考虑考虑,在出去之前给她一个答复。
脚下的积水越来越深,已经没过膝盖,伸手就能捞起那种丝状的飘浮物,一层层裹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