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为人比较圆滑,左右逢源,对谁都足够的热情和尊敬。她估计早已经看清了形势,她站出来,她拍了拍胸膛,她说:“让我去吧,我会小心的。”
我们都很感动,这个在姐妹心中永远不靠谱的家伙这次居然如此靠谱,博得了众人的赞赏和肯定,她看起来像个大姐了。
老四圆鳖鳖的小脸脏兮兮的,鼻子上汗津津的,她用衣袖擦了擦脸,她望着我,听我对她的嘱咐。她说她明白了,然后笑眯眯地猫着步子顺着围墙一路摸了去,不一会儿,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墙隈处。
我们同样猫着身子大气儿不敢出,紧张地关注着四周的动静。老四去了好久不见回来,我们都着急了,她不会那么倒霉,被村长逮住了吧?大伙儿大眼瞪小眼,如坐针毡。老四真蠢,我心里暗骂,不靠谱的永远不靠谱。就在我们焦急得不知道如何的时候,老四灰头土脸的像个兴奋的小狗一样狂奔而来,嘴里咬着一个脆得流汁儿的果子,手中还拿着一个,不过同样被咬了一口,上面涎水斑斑。她气喘吁吁地往出来嘣字儿:“村……村长……不……不在……家……”
我们情绪高涨起来了,目光却全盯着她手中的果子,老四依旧目中无人地吃着果子说着话,全然不顾姐妹们的内心感受。金秋的太阳也不是饶爷的孙子,晒得我们满头大汗,口干舌燥。老四如此这般,惹起众怒是很容易的,当然为了顾全大局,身为老四的三个姐姐,我们能忍则忍,然而吃独食长大的老五可不这么想,她走过来仰着头望着老四叫了一声甜甜的姐姐。老四边吃边答应:“怎么了老五,马上要开始摘果子了,你可别拖大家后腿哟。”她全然不顾老五眼中喷射出的贪婪的欲望。
老五她见姐姐没懂她的意思便直接简单明了地说:“姐姐,我也要吃。”
老四停止了咀嚼,半张着嘴,惊讶地看着老五,半晌她才对老五逐字逐句耐心地说:“老五,等会自己摘昂,满树满树的果子,树枝都快压断了,有你美美吃的时候,姐姐的有口水,不好吃。”
老五不干,眼看不给她,一屁股坐倒于地,双手揉着眼睛,双腿踢蹬着哇哇大哭。
本来我们已经对老四有意见了,又亲眼看到她这般欺负老五,心里压制的怒火顿时窜了出来,我们三个横眉竖眼瞪着继续没心没肺吃果子的老四。老四一看情况有变,笑嘻嘻地说:“大姐二姐三姐,你们别这样看我,她吃独食吃惯了,看不得别人张嘴。”
老二最为泼辣,口干了半天,怒气冲冲,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你也是当姐姐的,怎么不关心她,还有个姐姐的样子么?再说了,现在情况非常,她一哭,人家听见了响动赶回来怎么办?你赶紧给她吃,把她哄乖了。要是我们吃不上果子,今天有你好看!”
老四望了我们一眼,笑嘻嘻的,她终于妥协,把吃剩下的小半个苹果塞进了老五的嘴里。老五正双脚不停地踢蹬,仰天大哭,嘴张得跟舀水勺似的,忽然觉得一股香甜的果汁儿入了口,立马破涕为笑,一个劲儿地啃起来,早忘了伤心来自何处?只看得我们哭笑不得。
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问老四情况摸清楚了没有?她说村长一家刚赶着黑驴去了地里,只留着一个老爷爷坐在大门口的树下乘凉,我摸到门口他都没有发现。我说他的耳朵早聋啦,眼神也不好。老二担忧地问有狗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办事你们放心,有狗的话,我摘的时候狗早叫了。”老四不屑地说。老三附和她。我见老四说得真诚,再说她不是摘了两个果子嘛,我也就信任她了。我望了大伙一眼,我说行动。大伙儿跟老鼠似的排成一队向果园门口摸去。老爷爷正坐在靠背椅上眯着眼睛睡觉,稀稀疏疏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里钻出来照在他的脸上,风吹着,树叶响着,我们都很紧张,我们都轻手轻脚的。我们摸到老爷爷跟前才发现,他的椅子正好堵着门口,我一看完了,这怎么进去?我愤怒地看了一眼老四,她也张着嘴感到绝望,她委屈地比划着,她说刚才老爷爷没有靠门。
现在怎么办呢?就算他的耳朵再聋,眼神再不好使,我们这几个人从他身边经过,他能无知无觉么?何况还要打开他背后的那扇木门呢!除非他是个木人儿。我们闻着果园里飘来的阵阵果香,我们都几近疯狂了。我看情况只得另想办法了,既然来了哪能走空?但是总不能将老爷爷揍晕?他那么大年纪了,于心不忍,再说真要动起手来,他手中那根油光锃亮的拐棍儿看起来也不是好惹的。
我四下里瞧瞧,只能翻围墙了。烈日炎炎,我们急需鲜嫩的果子来补充我们的能量。我打个手势,姐妹们全凑过来听下一步的计划,我说翻围墙爬进去,她们全倒吸一口凉气。
“这能行么?”老二首先质疑。我望了望老二,心里也嘀咕,怕她翻不过去。虽然她排行老二,个头还没有老三高,跟老四差不多,她提出质疑也在我的预料之内。她之所以不长个头,就是因为懒,她时常像一只吃饱了肚子趴在围墙上睡觉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