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夏国有十一州,总揽每州民政事务的是刺史。刺史秩二千石,由皇帝直接任命。
岐州刺史林歆,天夏关西人,少好学,有仪表,举孝廉,除数县长、令,皆治名,拜岐州刺史,至今已有三载。
岐巍是岐州州治,岐州刺史府衙便置于此城。
三月二十二日上午,岐巍刺史府大堂。
“岐州刺史林歆,拜见梁国太傅!”岐州刺史林歆大步赶来,向赵嬷嬷从容施礼,“梁国太傅远到未迎,是下官失礼。”
赵嬷嬷起身回礼:“是老身打扰了。”
林歆上前虚扶:“您可千万别这样说。”
然后他笑道:“您是圣上特封的梁国太傅,位同三公。下官一州刺史,应当拜见。”
“我也只是随侍院长大人罢了。”赵嬷嬷微笑坐下。
林歆落座后,赵嬷嬷继续道:“这次前来叨扰,是奉了院长大人的话。”
林歆好奇问道:“即是院长大人的事,下官定当全力以赴。敢问院长大人所言何事?”
“与府上有关。”赵嬷嬷微笑。
“与下官寒舍有关?”林歆面露惊讶。
此时,在后厅堂,有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在几个婢女的簇拥下悄悄摸到往前厅堂的门处,她对着婢女们指放唇上示意安静后,贴近门缝小心翼翼地偷听父亲与赵嬷嬷的谈话。
“记得林刺史有一位女儿?”赵嬷嬷问。
“下官确有一女。”林歆起身请赵嬷嬷用茶。
赵嬷嬷点头端茶。
“我家小女,名为栖梧,今年正届花信年华,可是至今无定约、未婚嫁,实在惭愧啊。”林歆坐下,端起茶杯摇头道,“小女只读了几本书,见识短浅,言语轻狂,恐会耽误院长大人的时间啊。”
“非也,林刺史请看。”赵嬷嬷放下茶杯,自袖中取出碧原晴空的亲笔信,递给在旁伺候的下人。
下人恭敬接过送到林刺史手中。
“院长大人对林小姐很满意,点名让我来寻。”赵嬷嬷微笑。
林歆接过,翻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啊这、这。”
“腾岐外院副院长的聘书。虽说形制不甚正式,但也是院长大人亲自提笔。”赵嬷嬷微笑道。
藏在后厅堂的女子兴奋跺脚。
但她万没有想到父亲大人接下来会这样说:
“很抱歉,下官不能同意。”
前厅堂里,林歆立刻起身行礼拒绝。
“如今的腾岐学院,已非学府,其中势力错综复杂,行错一步,就会铸成大祸。我实在不敢让小女去冒如此大险。”林歆严肃道。
“院长大人都认可了她,你身为她的父亲,为何还不认可呢?”赵嬷嬷好奇问。
“正是因为我是她的父亲。”林歆叹息。
“唉,天下父母心,我能理解你为女儿安全考虑的心情。但无论如何,聘书的事,一定要让林小姐知道。”赵嬷嬷道,“这是院长大人说的。”
“待小女回来,我一定交给小女。”林歆点头,整理聘书,准备收入袖中。
“不用了父亲大人,女儿自己来取。”这时,年轻漂亮女子不顾婢女的阻拦,直接推开门冲出来,对着目瞪口呆的林歆和一脸微笑的赵嬷嬷分别行礼。
“见过父亲大人。”
“见过梁国太傅。”
“你!你在这做什么!”林歆急道,“快回你房间!”
“父亲,小女想看看聘书。”年轻漂亮女子倔强道。
“你!你!你回去,为父自会给你。”林歆再着急也没了办法,背身而立。
“还是我来给吧。”赵嬷嬷笑着起身,未见动作,已至林歆身旁,聘书也瞬间来到她手中。
赵嬷嬷递给年轻漂亮女子,含笑问道,“你就是林栖梧吧。”
林栖梧行礼接过,恭敬道:“小女正是。”
“看看吧。”赵嬷嬷微笑伸手拦住一脸焦急的林歆。
“嗯。”林栖梧点头,秀眉微扬,只见纸上磅礴有力的字:
“林氏女栖梧启:
腾岐外院副院长一位空缺,吾以你为最佳,敢当否?
腾岐外院院长,碧原晴空。”
虽然刚才已经知道了信上的内容,但真正见到碧原晴空的亲笔任命书时,林栖梧还是掩饰不了脸上的惊喜。
“你愿意吗?”赵嬷嬷微笑问道。
“愿意!”林栖梧立即抬头,开心地用力点头。
“那就这样定了,三日后你就来吧。”赵嬷嬷微笑道。
“这么快?”林栖梧好奇问。
“前副院长卡罗特·司徒·路离开了,学院又已开学,不得不如此仓促。”赵嬷嬷道。
“学院的所有事务都是要你去做的,院长大人很少出面,如你父亲所说,学院的情况很复杂,这是一个艰巨的工作。”赵嬷嬷继续道,“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院长大人也是支持你对学院做一些改变的。”
“我愿意。”院长大人支持?改变?林栖梧眼前一亮,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立刻坚定点头。
“林刺史,你看?”赵嬷嬷看向林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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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歆听到院长大人支持改革学院时,他就知道碧原晴空想做什么了,想了想,看着女儿坚定的样子,林歆终于咬了咬牙,行礼道:“小女就麻烦院长大人和梁国太傅了。”
赵嬷嬷微笑回礼。
三天后,三月二十五日上午。
岐巍南院门的两扇城门各是一块漆黑沉重的迪泽木,很珍贵,防御力也很好。
南院门每日申时段七时开、玉时段二十二时闭,由腾岐院卫及兼职院卫的学子共同管理。
林栖梧的马车缓缓驶入腾岐学院。
虽然已是晚春,但今天的早晨还是颇有寒意。
林栖梧小心捧着手炉,翻看摊在膝上的名册。
坐在对面的赵嬷嬷微笑问道:“名册看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