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岐巍城中。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当然还消弭不去玉公主他们的交手痕迹,所以那些被摧毁的道路和建筑,大部还停留在协商赔偿的扯皮阶段。但这些显然没有影响到身处东西方贸易交通要点的岐巍,就连戒严都只维持了短短十天就取消了。
更得益于腾岐学院春招和玉公主等四位封号境强者的交手,无数修炼者如潮水般汇集岐巍,只为一睹那交手痕迹、感受那已消弭在天地间的内力波动。
此时的岐巍中光北道北段,在玉公主用天赋印记大日砸出的巨坑周围,人山人海。就连附近尚算完好的楼阁,窗口处都挤满了人,业已爆满。唯一还不算拥挤的地方,也只有各个楼阁屋顶,那里也都立着几位修为高深的修炼者,互相见礼交谈。
嘈杂的交谈声、赞叹声几乎要吵破天际了,往来修炼者和走商不绝,人群在被官府用临时栅栏围上的大坑前乌黑乌黑地挤作一团,密恐者看上一眼就得晕倒。
“啪!话说玉公主冷声一喝,便见着太阳从天而坠,在场无不心胆俱裂……”稍远一些的某处酒楼里,说书人惊堂木拍得噼啪作响,围观的群众听得津津有味,每当说上玉公主如何如何,众人便不禁要发出几声赞叹、几次抚掌。
酒楼二层,脸色阴沉的古云用力关上房门,才让说书声和赞叹声显得稍小了一些。
“爷爷干嘛呀,孙子听得正有趣呢。”在摆放着瓜果茶具的桌子后面,声音腻歪得紧的迷香微微嘟嘴,一副撒娇模样。
“你给老夫适可而止!”已是忍了许久的古云咬牙切齿,“老夫叫你们浪花来是作绑架之事!不是让你来玩耍听书!更不是让你戏耍老夫!”
“哎呀,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古前辈怎么还说呀,不就是不舒服地在臭烘烘的马车里趴了整整一天嘛。小气了哟。”迷香笑嘻嘻的。
古云额头暴起青筋。
“迷香,你要清楚得罪古家的后果。”古云寒声威胁。
“哎呀,我怎么敢得罪古家呀,再说上一次,幸好我们没抓到林珏,要不翊王就得来找我们了。”迷香捏起一小块甜点塞进嘴巴里,眯着眼咀嚼。
古云眼角一跳,缓缓道:“翊王带走的是琴柳,不是林珏。”
“不管带走的是琴柳还是林珏,”迷香咽下嘴里食物,微微一笑,“幸好我们当时没有成功,对吧?”
古云无言以对。
“不过咱们浪花的宗旨就是让客人满意。”迷香拍拍手掌,微笑道,“我已经选了两人进入腾岐学院,伺机接近。”
古云微微蹙眉,淡淡道:“琴柳依旧在腾岐领之中,而且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谁知她会不会回新伊布坦?”
迷香忽然起身,在古云疑惑地注视中,跳起了舞来。
古云脸色愈加阴沉,双手紧握成拳。
然就在古云即将爆发之时,迷香身子一个顿住,两张信封滑落衣袖。
一封写有扬朗尔格·克莱顿,一封写有桑斯坦尼·蓝·琴柳。
古云面无表情拿起信封,先拆开了克莱顿的:“扬朗尔格已自岐峨山脚接到雪公主、林珏。”
古云眼睛微眯,然后不动声色地拆开琴柳的:“新伊布坦王庭有信,琴柳依旧留在腾岐学院。”
这时迷香又舞动起来,古云放下信纸,默然看去。
不得不说迷香的舞跳得确实不错,他本身身子就有种接近女子的纤细苗条,此时穿着青色的衣裳,舞动间犹如树木伸展枝条,确实赏心悦目。
正当古云仔细看时,迷香又顿住,清亮眼睛注视古云,轻声道:“林珏,也被翊王带走了。”
沉默。
古云起身离开。
……
周羽是天夏蔡州义阳郡人,其高祖周安,是当年的天夏卫将军,其祖周绍、其父周术,亦皆是朝廷大将,皇恩浩荡,周家由是得以权倾郡县。
周羽身为周家长子,依照常理,应当选入天夏朝廷的天夏学院,而不是来腾岐学院。不过在朝廷国本的一些问题上,周家已是压了注,所以周羽才会听从家里安排,应了某位贵人的令,携着周云、周潭两个弟弟,前来腾岐学院。其目的是伺机出手惩戒一个名叫林珏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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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上杆头已过晌午,腾岐学院的招生暂告一段落,十二位腾岐博士皆用午饭休息去了。四周的家属们也忙不迭地或从食盒中取出食物,或从后面的摊位上购买午饭,然后送到城门口处依旧保持着队列的自家晚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