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场名中带静,其实并不安静,相反不仅紧邻马嘶阵阵的御马场,这里也经常有学子联系印记武技,十分热闹。
时已过午,阳光热烈灿烂,此时距离下午课程开始还有些时日,所以大部分学子都聚集在静场旁边的亭子里休息。但西边的那座八角亭却是没有寻常学子敢去,甚至连从那里经过时都忍不住放低声音加快脚步,生怕被那亭子里的人看见。
因为博元夕在那里。
西边的八角亭里,博元夕惰懒斜靠凭几,左边有跟班轻摇蒲扇,右边有小案摆放时令瓜果,青翠欲滴。
博元夕今年十五,丰神俊逸,体若雕塑,满头金色短发灿如黄金,蓝眸里透露着一股骨子里的傲慢。他身上穿着明显不是夏服的“奇装异服”,金色竖纹长裤,洁白短衬外罩劲装上衣。
“博公子,半年不见,小的真是十分想念您啊。”在博元夕一旁伺候的跟班名叫士芳,是依附于博家的子弟,正一边殷勤伺候一边用颇哀怨的声调道,“没有博公子的腾岐学院,简直就像是没了太阳,那些见不得人的阿猫阿狗全跑出来了。”
博元夕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所以本公子倒是很想问问,林珏,又是哪里来的狗东西?”
“小的打探过了,”士芳连忙汇报,“林珏是上原横岐林家的子弟,只是还没探到是谁的儿子。”
“上原林家?一个靠林善瑕勉强撑起的门楣罢了。”博元夕不以为意,修长手指捻起一颗鲜红明艳的樱桃,在指尖把玩。
“是啊!那林家什么货色,怎么可能与公子的家族相比!”
“那为什么,”博元夕冷漠眸子忽然落在士芳身上,声音里带着怒意,“你们还敢让他活到现在?”
士芳神情惶恐地放下蒲扇磕头,声线颤抖:“林、林珏那小子和雪公主还有克莱顿院长走得太近了,我们实在没法下手啊!”
“和琴柳走得很近?”博元夕眼睛微眯,变得危险起来。
“小的说错了!小的嘴坏!掌嘴!掌嘴!”士芳心态几乎崩溃了,连忙颤抖着身子用力扇自己,“啪啪”脆响不断,力度之大显然是铆足了劲儿。
这是另外一名跟班匆匆来到,见到这一幕显然是吓住了,连忙跪地磕头。
“行啦,”博元夕起身站好,淡淡道,“琴柳最是慈悲心肠,见不得凡人受苦受难,你再打下去,她得讨厌本公子了。”
士芳连忙收手,不住磕头:“谢雪公主慈悲恩德!谢雪公主慈悲恩德!”
博元夕显然非常满意士芳的态度,挥挥手示意另一名跟班说话。
这名跟班名为糜仁,也是依附于博元夕的家族而生存,和士芳一同随博元夕进入腾岐学院,立刻恭敬回答:“公子,雪公主已经出了静林,正往静场而来。”
“好,”即将见到自己的梦中情人,博元夕心情都舒畅了不少,“你带士芳下去,他这张脸,本公子可不想让琴柳看到。”
糜仁称是,立刻上前搀扶士仁就要离去,这时忽有声音在后面响起。
“哎呀,马学长,这路这么宽,咱们别走这里呀。”
“但是那亭子上面有水果诶,还有猪头!”
“那不是猪头,那是人……嘿你还真别说,还真的像猪头。”
随着交谈声越来越近,士芳糜仁的脸色也愈来愈阴沉,站在前面的博元夕目光饶有趣味地投向来人。
“哇塞,林学长你看诶,那人穿得好不检点。”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糜仁脸色阴沉,大步上前,厉声呵斥:“住嘴!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东西!也敢嘴碎!”
相较于属下的愤怒,博元夕脸上倒是看不出愤怒,他含笑抱拳:“马云飞学长,林雅正学长。”
来者一行五人止住脚步,都向博元夕投去打量目光,四男一女,正是林珏一席人。
马云飞微笑颔首:“博公子好久不见啊。”
林雅正则是颔首微笑,没有再说话。
但他旁边林珏倒是“悄悄”问周桦:“这就是那个傻呗博元夕?”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此几人都能听的清楚。
糜仁士芳皆是对林珏怒目而视。
博元夕脸上笑容不减,他蓝色眸子投向林珏,道:“这位同学是?”
“林珏。”林珏很平静地与博元夕对视,报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