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孩子双臂的老太太,看上去已有八十多岁,她将头偏向一边,不忍直视受伤的孩子,蓬松杂乱的银发,额上密布的汗珠,满是皱纹的脸颊,不断翕动的双唇……
“太姥姥,我疼,我疼啊……”
孩子仍旧在不停地哭嚎着,稚嫩的声音饱含痛苦,他很想挣脱出来,可身体却被牢牢禁锢,只有头部和躯干能小范围地晃动。
“太姥姥知道,太姥姥知道,阿木,你再忍忍,你再忍忍,高大夫马上就来了……”老太太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悲伤,哽咽中呼吸都有些困难。
而按住孩子双腿的妇人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看上去非常年轻,要不是盘着头发的话,就跟还未出嫁的大姑娘似的。
此时,小妇人正圆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孩子鲜血淋漓的背部,但那眼神不像是震惊中的无措,反而显得有些空洞。
对!是空洞,而不是悲伤,甚至她的面色还隐隐有些暴躁,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默默站在一旁的梅殇居士很快便被屋内的人所察觉,三个男人都像他投来了询问的目光,那个中年人更是充满戒备和警惕。
“哦,外乡人?请问你是郎中吗?能不能请你帮帮我的重孙儿?”老太太一见到梅殇居士,便语带哭腔地恳求道。
“怎么弄成这样的?你们村子里没有祭司或者郎中吗?”梅殇居士一边说着,一边朝孩子走去。
三个男人见状都默默侧身,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唉,不知道怎么就摔到了火盆上,不怪孩子,是我们没有照看好他,让他小小年纪就受这么大的苦。我们村子小,没有祭司,而唯一的郎中高大夫都快八十了,腿脚不灵便,只能去买一些药来。买药的已经去了,可现在都没回来,真是急人……”老太太暗自流泪道。
“没事,放心吧,这孩子虽小,但伤得不算重,只是要疼些日子了,而且会很难熬……”梅殇居士俯下身去,一边仔细检查着伤口,一边对老太太说道。
“疼疼,疼啊,别动,别动……”
就在梅殇居士查看伤口之际,那个叫阿木的孩子又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哦,那就好,那就好,请你快救救他吧……阿木,阿木,忍着点,不要乱动,这位老爷爷是郎中,他这就给你治伤,你很快就不疼了……”老太太激动地说道,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梅殇居士身后那三个男人,也都面露欣喜,齐齐围了过来。
“我不是大夫,但这点外伤还是能处理好的……行了,你们先松手起来吧。这样死按着,他难受,你们也不舒服。”梅殇居士站直身体后说道。
“可是……”老太太犹犹豫豫,而小妇人当即就准备起身,但她瞥见老太太没动,才又悻悻坐回床边。
“放心吧,没事的。”梅殇居士声音柔和,却异常肯定,有种让人信赖的力量。
老太太看了看梅殇居士,又看了眼对面的小妇人,这才慢慢松开手,颤颤巍巍地缓缓起身。
由于高度紧张和身体僵硬,老太太起身后就有些踉踉跄跄。还好小妇人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她,不至于跌倒。
“风缚术!”
与此同时,站在梅殇居士身后的中年男人惊呼出声,其他两个男人则愣在原地,不明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