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次我趴在小圆桌上,读书读得正入迷,师傅突然进来说有事要回神殿,问我现在跟不跟他一起走。我便急忙应了一声,迅速站起来,转身将书胡乱放回书架,并快步向着门口走去。”
“而师傅却返身回来,先是把我刚才放的书摆到正确位置,然后又将我弄歪的凳子移回和床榻中间平行的位置,这才摸了摸我的头,什么也没说,关上房门,带着我往神殿而去……”
“也是从恩师那次言传身教之后,我才有意识地培养起自己严谨有序、物归原处的习惯。”普利特说到这声音哽咽起来,语调中也满含自责。
梅殇居士也感同身受,默然无语。
“恩师他年纪大了,坐久了不舒服,所以经常会靠卧在床上看书,而那正对着房门的小凳,则阻挡在从卧榻到书橱的直线上,除非打扫卫生和一次来了两个以上密友时,师傅会坐在那个主位以外,基本不会将它从圆桌下拿出……”
“我呆在师傅身边那么久,竟然连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察觉出来,还让那些玩忽职守的官员和神殿那些庸庸碌碌的主事草草结案,真是有愧于师傅的在天之灵!我浪费了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并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期!最后,还是您率先发现了端倪……”
普利特的声音充满恨意却又自怨自艾,虽然他外表显得庄重、威严,可只要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他眼神中隐藏着一股杀气,使人不寒而栗,不敢逼视。
梅殇居士对于房间中突然压抑气氛略感不适,但却只是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并没有流露出丝毫厌恶,或者困惑。因为对于挚友的死,他同样怀有恨意!到底是谁?竟会去戕害一名信仰虔诚、正直纯洁、几乎没有瑕疵的圣徒。
“其实,端倪并不是我发现的……那,那应该算是神的指引吧!”梅殇居士拿起茶壶,先给普利特添满,然后又给自己倒上,缓缓开始了他的讲述:
“你也不要过于自责,那时你不过十一二岁,承受不起那么大的悲痛,哭闹不止不说还满地打滚,维特尼他们不让你去到现场,也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