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齐毅撇着嘴,看了眼季校长那有些佝偻的背影,眼眶有点湿润。
当季校长走进厕所后,齐毅才缓缓转身走向校长办公室。
齐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他准备等季校长回来后就主动说出实情,不管卷子上的答案是不是不可接受,但偷拿卷子的想法确实是个错误。齐毅已经做好了接受季校长训斥的准备,只是有些害怕季校长以后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坏孩子看……或者直接会让自己转学吧。
“齐毅,你喝水吗?”就在齐毅胡思乱想之际,季校长已经走了进来。
“啊,不,不,我不渴,谢谢校长。”齐毅赶紧起身说道。
“哦,那你想喝了自己倒,别客气……”季校长说着走到桌边,拿起抹布擦了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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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齐毅回答道,他这才发现季校长的桌上铺着一大张白纸,还有研好的墨和毛笔,看来季校长是在练字啊。
季校长再没有说话,他在齐毅的注视下,将纸摊平,移了移压尺,然后悬腕、提笔、蘸墨,轻轻在砚边一下一下地刮着。那轻缓温柔的力道,就像在抚摸婴儿一般。
倏然,季校长抬手奋笔疾书,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人”字。那单调乏味又不堪一击的洁白,竟像是迅速被赋予了生命,有了个性,有了光彩,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就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字,却展现出一种苍劲雄浑的力与美。齐毅足足愣的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来,七分的钦佩,两分的崇拜,再加上一分的震撼。
虽然齐毅早就见过季校长的字,而且也知道他的字在主城,甚至在全国都很出名,但现场看他写起字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季校长已经年过六十,据说壮年时曾做过大官,不惑之年辞官后便潜心致学,将全部精力都投入道教书育人上。
也正是因为季校长的存在,荣和学院才有了名气,有了声望,许多贵族公子和富家小姐才会被送到这里。
在季校长的不懈努力下,这所本不起眼的三流学校,在十几年间便一跃成为全国一流的文学院,培养出大量博学懂礼之才。而许多池兰人,不论是权贵富贾和普通百姓,也都为自己城中或者故乡有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感到光荣,感到自豪。
可这……这么又是个‘人’字呢?季校长一定是看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了吧!
齐毅顿时有些提心吊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