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在"
"知道我是谁么"
梁广义屈身弯腰,额头贴地。
"永寿县主薄梁广义,拜见天门山高人,祈求前辈看在我永寿县十几万父老乡亲的份上,将王金刚此獠绳之以法,永寿县叩谢天门山大恩"
"老夫韩擒虎,天门山雷脉脉主,知道我来干什么么?"
听到对方报上名号,梁广义心中惊骇,原以为来的只是三个普通的天门山门人,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九大脉主之一,宗师级的人物。
惊骇的同时,心中也是狂喜,只要能说服对方,什么王金刚,山君,全都不值一提,永寿县危机弹指便可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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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前辈,前辈是受王金刚所邀,前来擒杀那头破庙的山君"
韩擒虎点点头。
"顺着这个往下说,不得有丝毫隐瞒"
梁广义心思微转,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大乾开国初期,曾在永寿县册封过一头山君,并且划出百里的山脉为其封地,还为其建庙立碑,让其可以享受到大乾的香火。
代价便是山君需要管束这百里山脉的精怪凶兽,不得下山为祸。
几百年来,永寿周边山村年年大祭,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十余年前,民间有传闻,山君大限将至,再也无法约束山中的凶兽。
也正值此时,王金刚调任到城卫军中担任统领。
此后每年的赤月日,都有凶兽下山伤人的事件发生,王金刚便向府城申请,数次组织人手巡山赶兽,不过收效甚微,反倒是激起了山中野兽的凶性,伤人事件愈演愈烈,直至七年前,山中的野兽汇集成兽潮,仅是半个月功夫,就冲毁了三个村庄,死伤数百人。
更有甚者,说亲眼看到是山君带领群兽冲击村落。
家园被毁,愤怒的山民拆了山君庙,砸毁了石碑,香火一断,原本就老迈的山君更是雪上加霜,只能躲在群山中苟延残喘。
也就是在这时,王金刚提出,山君既然已经破庙,那便不再是大乾的山君,而是为祸乡里的凶妖,这等凶妖在侧,寝食难安。
他便提议率领城卫军进山,以军队的力量绞杀山君。"
梁广义揉揉膝盖,跪了半天,膝盖有些发酸。
项凌见状,抬腿一蹬,将旁边的椅子踹到对方身后。
梁广义拱手道一声谢,起身坐下,继续说道:
"不过这个提议被我们集体否决了,一来是我们觉得事情还没发展到这种地步,那毕竟是庇佑了永寿几百年的山君,受太祖皇帝册封,哪能说杀就杀,二来是山君修为深厚,即便是大限将至,也不是普通军队可以抗衡的。
提议被驳回后,本以为此事就此作罢,谁能想到,从那以后每一年,都有村落被冲毁,少则一个,多则两三个,老百姓们对山君的敬意也逐渐转变为怨气,没了香火,山君这几年越发癫狂,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
也正是自那以后,我永寿县六年间连续三任县令都发生意外横死,每一次新县令到任,王金刚都会重新翻出绞杀山君的提议。。。。"
项凌眉头紧皱,语气冰冷:
"你的意思是,这三任县令都是王金刚杀的?"
梁广义轻轻点点头,随后又大力的摇摇头,没有回答,继续说道:
"那王金刚乃是四品大成的武者,永寿县无人是他的对手,同时他又掌管城卫军,这些年培养了不少的心腹,他若是想在永寿县干点什么,没人拦得住。
一直到去年,于泊舟就任永寿,于县令爱民如子,体恤下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小老儿实在不忍,便冒着危险讲清楚这一系列事件 的始末,并且让捕头李初九暗中调查。"
讲到这,梁广义双眼充满血丝,佝偻的身躯都被强行挺直,神情十分激动,大声怒斥。
"那些兽潮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那根本就是王金刚遣人将野兽引到村落中的。
为了揭发此獠的罪行,于县长借以讨要敕令的理由去府城,留下小老儿在城中策应"
一口气说完,梁广义再次俯身跪下:
"王金刚为一己私利,残杀同僚,视人命如草芥,求脉主大人为我永寿县做主。"
韩擒虎一直在静静的听着,没有问话也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才吩咐道:
"你走吧,此事我已知晓,自会处理,今日的事情不要声张"
梁广义双眸暗淡,混迹官场多年,自然听得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原本苍老的身躯更加佝偻,一言不发的便转身离去。
梁广义走后,项凌收起了吊儿郎当姿态,神情罕见的严肃起来:
"师父,咱们怎么办"
韩擒虎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揉眉心,神情有些纠结:
"王金刚这人固然该死,但是他是你王师叔的后人,又是大乾的官员,这件事,咱们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