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杀的次数多了,我就知道有时候人命不堪一击。”
“说不准上一秒还好好的人,下一秒就死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陈叔与我没有感情,他如此护着我,不过是我运气好,沾了点我娘的情谊。”
玄影没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其实陈叔不是第一个因为我死了的人。”
云槐又看了一眼陈玄齐的脸。
发现陈玄齐的眼睛没有合上。
她弯腰伸手合上了陈玄齐的眼睛。
这个动作做完。
云槐难得露出几分茫然,极力稳住的情绪有崩塌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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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伤势还在,就算坐着不动,都很难忍受住那股疼痛。
好似连同心脏都跟着一起抽疼。
接连几次强撑着动作,身体好似就已经到了极限。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又补了一句:“却是第一个死在我面前的人。”
冲击不可谓不大。
十五岁前,那些因为保护她而死的人,与她甚至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那些人就好似一道影子一样,为她披荆斩棘,挡去了大部分的麻烦。
她不知晓,也未曾留意过分毫。
彼时,每一次跟沈叔逃跑,都能死里逃生,那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的运气是真的好。
最初,她还没意识到什么。
时间久了,死里逃生的次数太多,她就产生了怀疑。
她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因为她太小了,想做的事情做不了,能做的事情也太少。
还不如不知道。
云槐望着插在陈玄齐胸口的那把剑,撇了撇嘴,眸子暗下来,声如蚊蝇:“这把剑…是师尊给我的,是最锋利无匹的剑。”
玄影这才注意到陈玄齐胸口插着的那把剑。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得出来这把剑的厉害之处。
“以陈叔的实力,那红甲男子再强,也只能够挡住他,或许他还有机会逃出生天。但是有这把剑就不一样了,陈叔绝对不会是那人的对手。”
说着,云槐没声了。
玄影头一次发现什么是如坐针毡。
就好似有一个冷意直冲头顶。
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云槐吸了一口气重重吐出来:“玄影,那人用我的剑杀了陈叔。”
玄影瞳孔放大。
云槐怔怔地望着插在陈玄齐胸口的云阙剑。
两人都没有说话。
玄影不知道要说什么。
按照他的猜测,杀了陈玄齐的那人的目标应该是破云槐的剑心。
试问,当知道自己的佩剑间接杀了身边的人,谁能保持理智。
云槐现在情绪平静,但也只是表面的平静。
她的内心如何,谁也猜不到。
这一次的打击,对云槐的影响绝对不会小。
玄影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
“刚才那人其实有机会杀我,但是他没有。”
云槐自顾自地说。
“他就是想看我一点点陷入绝望。”
玄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话这么少过。
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词穷得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云槐起身,半跪在地伸手握住了云阙剑。
缓缓将云阙剑拔出。
“没有人能左右我的想法。”
玄影惊诧不已。
不一会儿,他站起身往外走。
云槐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就算察觉到了,也顾不上在意。
她坐在地上,认真擦拭云阙剑。
云阙剑黯淡了不少。
就好似明珠蒙尘,锋利尚在,却与云槐没了那种牵绊的感觉。
云槐已经无法联系到云阙剑,感应消失了。
大概是某种封印的手段,才让云阙剑和她的联系断了。
这才是她没有第一时间感受到云阙剑的真正原因。
如果她能感受到...
想到红甲男子的实力,云槐眉头一沉。
她没想太多,视线落到云阙剑之上。
看着看着,云槐将云阙剑的剑锋抵在掌心位置,轻轻一划。
掌心裂开了一道剑痕,丝丝缕缕的鲜血汇入了云阙剑中。
让云槐意外的是,云阙剑竟然在试图吸收她的血液。
剑身之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芒,掩盖了原本的模样。
忽然,云阙剑绽放出一道诡异的微光。
如同被尘封的珍珠,褪去了面上的那一层厚厚灰尘。
变得耀眼起来。
那层封印被破了。
仅仅是因为她的血液。
这一点,让云槐不得不惊讶。
毕竟她也只是灵光一闪,想试试能不能破开云阙剑的那层封印。
结果....超出她的预料。
云阙剑在她的手中颤动呜鸣着,那种久违的联系重新出现。
不一会儿,玄影走了过来,他垂眸看了一眼正在把玩云阙剑的云槐。
“小祖,玄默他们带着小祖的同门回来了,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