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身上并没有限制行动的刑具,她也只是端坐回答,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
“好,你说的我们会再次确认。那么,请问你跟杨朔是什么关系?”
第七遍,刘暮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咖啡喝完。
“十日焚烧,这个名字我就不解释了,之后的第五天,我出来换取物资,第一次见到了当时基地的领导杨朔……”
“那你跟特别行动队的谭子砚又是什么关系,很多人证明你直接称呼他为‘大哥’……”
“我以为,”这一次,刘暮打断了审查员的话,在他们以为发现了破绽而亮起的眼神中,坚定回答,“你们对牺牲的烈士应有起码的尊重,而不是猜测牺牲者的私人关系。”
问出问题的审查员皱眉,仿佛鬣狗般执着,“请你正面回答。”
刘暮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杯子,坐在最边上的审查员上前给她倒咖啡。
“我的答案你们已经听腻了吧,那我说点不一样的。你们知道特别行动队在外行军时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吗?”
“说来可笑,就连我这个被你们审查的人都能安然坐在完好的椅子里喝热咖啡,各位,你们喝过老天落的黑雨吗?味道是苦的,也有辣的,酸味也有些……”
“我们为什么要喝那个?”年轻的审查员问出,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立刻不安地看向七人最右边的年迈老者。
刘暮早就发现这些人是以年迈老者为中心,即便他们装了许久,“特别行动队的人喝。破坏天蝰蛇对矿场的袭击时,他们在黑雨中埋伏了十一个小时。
“剿灭你们说的18号基地时,一天一夜急行军,每个人只带一千克食物和水。最后作战开始前,他们就着黑雨吃的最后一顿。
“夜枭,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吧,炸了整个基地,所以……”
略微停顿,刘暮寒冰般的视线与那位老者对视,“也是他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顿。”
热咖啡升起袅袅白雾,香味浓郁,刘暮问,“甚至是冰冷的。现在换我问一个需要你们回答的问题,你们知道置身于红雾里是什么感觉吗?”
“……红雾,”年迈老者终于开口,声音比预想的更加沧桑,“剧毒。”
“是啊,”刘暮紧随其后,语气阴沉,“红雾,你们只问事情经过,不如我给你们讲讲后续。我就是眼睁睁看着谭子砚在红雾里挣扎,然后开始吐。开始是血,再来是内脏碎肉,一直吐,直到把身体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身体溶解成了一摊脓液,连牙齿都没剩下一颗。”
双眼爬上血丝,刘暮在审查员各异的神色中,一口喝了滚烫的咖啡,仿佛遗憾,“如果可以,真想让各位也试试那滋味,或许,你们就懂得尊重烈士了。”
“好了,”那老者突然起身,身材枯瘦,“本次审查结束。”
“可是……”年轻审查员不甘心,老者却已经先一步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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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查员们相继走出去,剩下那个年轻的转头与刘暮对视,后者唇角上弯,“你还想知道什么?”
“这件事我们会查清楚!”年轻审查员没有独自询问的权限,只能愤愤离开。
刘暮却还不能走,审查室内,仅余一盏白光台灯,光亮照不到她身上。
到了基地,她的车就被扣了下来,上前押送她的不是壁垒里的熟面孔,但她还是被塞了一张拇指大的纸片。
上面是杨朔的笔迹:‘临时外援刘暮’。
纸面布满大小不一的褶皱,似乎是从什么不要的草稿纸上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