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说书先生眼里,秦帝嬴政并没有做到完全的大一统,但他仍是第一帝。——第一个践行大一统的帝王,并且也是第一个空前奠定大一统基础的帝王。
没有他的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大荒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回想起说书人的理论,顾玉成心底久久不得平静:或许,越是分裂松散,派系与朋党越是猖狂得势。又或许,这种分裂的缝隙越大,越是不幸。
“今天的大荒……不,从来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顾玉成心跳不止。
越是对狮设族两派相争感到厌烦,越是对仁皇省肖、钱两家感到憎恶,大一统这个符号,这个参构大荒血脉、风俗、文化的符号,便越是在心底滚烫炽热。
顾玉成大口呼吸起来,心里竟开始期待这场持续多年的试炼接下来的走向。
潘宗真见状笑着打趣“顾里长是觉得世事荒唐,心里憋得慌?”
顾玉成瞥一眼潘宗真,并不回答,转身对蒋雍寿与薄野让说道“在苴壤道出发前,董异曾赠与我一本药书,这东宁
岛上刚好有一些特殊的寒性药草,我将药书复印给你们俩,你们去帮我找找看,顺便仔细察视一边周围。”
顾玉成手上交出图纸,眼睛却盯着潘宗真。
潘宗真面色略显不自然。
薄野让与蒋雍寿接过图纸后分头行动。
不等二人走远,顾玉成直接拆穿潘宗真“潘长老希望我们留在此地,恐怕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潘宗真沉默片刻,旋即大方承认“既然顾里长都猜到了,那我也不隐瞒。我确实想试着用山中草药祛除灵海内的异火。”
顾玉成悠闲点头,一点也不担心,转身说道“不要离我太远。”,接着便坐下修炼。
潘宗真苦笑“顾里长掐着我小命,又猜出我要耍什么把戏,哎,这会真成砧板上的大鱼了。是烹是煮、是烤是炸,就是把这鱼剥光,也不是不行……”
潘宗真含情脉脉,回头却见顾玉成闷头盯着一本功法,根本没听进自己的话。
潘宗真咬牙在心中骂道“这小子不喜欢荤腥?我都这么暗示了!——还是要做有用的人啊。”
潘宗真切齿沉思。一声不吭。
这时候文栖玉罕见地负责起警戒。
蒋雍寿正午归来,闷头就睡,看样子是没找到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