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当今修士不再唯礼是尊、墨守旧礼,外番来朝,该有的礼节与仪仗怎么能少?”步孤拓挥手扫断萦绕眼前的熏香。
他讨厌这些烟雾,更讨厌那沾衣则香、萦绕数月不休的馥郁气味。
就像他讨厌茶道一样。
步孤仁咧嘴嗤笑“你是不满白郅易没有召见你,没有召见平熟族长老吧?”
步孤拓抿嘴无语,阴鸷的神色却说明一切。
步孤仁睁开眼“真可惜,若不是白子墨愚念太深,我也没必要时时向龙椅上那个没实权的小女娃表忠心。”
步孤仁似在假寐,嘴上却不断回忆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白郅易想让我与白子墨鹬蚌相争,我们也没必要客气。至于平熟族,她会见的。关于内外府的旨意,很快就会布告天下。”
……
薄野让受军机卫指点修为,留住中都郡已有整一年,除苴壤道众人,其余府长早已离开。至于平熟族的事情也早已处理。
设立内外府的消息广传天下,只是天下修士对此并没什么大反应。
倒是外界对苴壤道的传言愈发夸张不实。
顾玉成对此毫不在意。
这一年时间他一直待在中都郡的苦县宫。——苦县宫乃庆水人所修藏经阁,虽说是阁,实际是以拜仙台为中心的巨大建筑群,其中不仅有汗牛充栋、车载斗量的经书,连布阵、炼丹、炼器的演习房室亦是成群。
对妖帝一脉而言,这些放在明面的经文不过是寻常书籍,却极大地丰富了顾玉成的见识。
这日顾玉成心神倦怠,从群书间抽头忽觉肚饿,这才想起已待在此楼三个昼夜,起身向外觅食。
也不知本就如此,还是白郅易示好于顾玉成,苦县宫内专设食宿区,昼夜不歇,甚至还常驻药师调理修士身体。
顾玉成点一盘粉蒸肉、一碗炒粉,另加一壶酒,待蒋雍寿到来,将酒、筷推与蒋雍寿。
蒋雍寿指搓筷子,感叹道“一双筷子,灵玉做身、赤金镶顶,还要簪花,啧啧,不愧是中都郡。讲究。”
顾玉成不以为意,边嗦粉边传音“薄野让不在,由你收集传言、打探情报。不是让你在此感叹不休的。”
蒋雍寿揽过粉蒸肉,也不客气,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传音回道“苴壤道那里很不安分,实际也捅不出多大乱子。倒是偶尔听到一个关于妖帝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