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子一字一顿间,整个柜台都安静了下来。
“书院特许,凡是大弟子有愿,皆可北行。”徐夫子转头看向众人:“现在,你们还有要想问的吗?”
众弟子哑然。
数息后,他们齐身朝着徐夫子和林子墨拱手一礼:
“徐夫子,林师兄,是我等孟浪了,还望海涵。”
“尔等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去看看任务,去晚了……可就没咯!”徐夫子向前抬了抬手,众弟子顿时露出惊色,纷纷散去。
而林子墨嘛……只觉得突然被好几位四五十岁的弟子叫‘师兄’,怪膈应的。
他耐心地等待徐夫子登记完,朝着他躬身一礼,转身准备离开。
徐夫子却忽然将他叫住,埋头在柜台下一阵翻找。
没过一会儿,他竟是从一本厚厚的书籍中拿出了一片被压得脉路鲜明的叶子。
这是……树叶标本?
林子墨目露疑惑。
“早年摘的叶子,有些用处,且拿着防身吧。洛夫子好不容易才有个弟子,可不能舍在那种凄凉的地方了!”
徐夫子将手里薄纸般的叶片递了过来。
林子墨一怔,连忙伸出双手接过:“学生谢过夫子。”
徐夫子也在此刻停笔,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行了。”
“给你登记好了,记得后天到主峰峰顶集合便是。”
林子墨点头,躬身一礼,在一众弟子羡慕与尊敬的目光中离开了此地……
不得不说,今天去弟子堂的路真是太热闹了,一是因为山海关的事,二是由于现在正好也是上课的时间。
弟子堂后面的上百座山,可都是供学生们上课的地方。
这样想起来,作为一名稷下弟子,他似乎从入门开始,也就只被先生‘请’着去上过一堂课而已……
他当然也有属于自己的课表。
可上面还是空白的啊!
稷下的学生不管想上哪位先生的课,都需要先自行申请。
而夫子们总共就那么多,一堂课也最多不过容纳百名弟子,往往都是僧多粥少,供不应求。
那些没抢到座位的,只能在外旁听。像‘堂礼’那样的福利,也是自然享受不到的。
而林子墨嘛……由于一直没空,便将此事抛在脑后了。
凭他大弟子的身份,只要自家先生不过问,书院也不会特意去管。
看着眼前挤满的下山路,林子墨只好从后山而下,特意地绕了绕路,挑了条清幽小径回院。
他还是第一次走这条小路,哪怕是在今天这种繁忙的时候,这条道上也空无一人。
因为会经过守魂峰。
那里是书院的墓地。
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弟子们都不会无事前去。
整座守魂峰由隔绝天地的大阵结界包裹,人禽皆不能入。
但林子墨有大弟子的令牌,将其缓缓贴在半透明的大阵上,一个能容纳一人通道口便徐徐张开。
他走入守魂峰,从静谧而庄严的山顶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