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棋双眸陡然一睁，旋即一拍丹炉，一颗和刚才一般无二的丹药悬浮空中。

“前辈，我炼成了！”

李观棋手心丹药安静躺着，带着一种少年特有的欣喜，拿给青虚子。

“多加练习，熟练之后，你将能掌握更多丹方。”青虚子微微颔首，欲言又止。

“前辈，怎么了？”见状，李观棋问道。

青虚子沉思片刻，终于开口：“如果你在修仙之路上只能达到筑基期，你将如何自处？”

李观棋略感错愕，随即摸摸自己的头，坦诚回答：

“我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一句话叫朝闻道，夕死可矣，以前我不明白，觉得这种人不就是傻子吗？但现在我觉得这句话太有道理了，如果真的只能到筑基期，我认，但我肯定不甘心。”

“我从小没见过我的父母，十岁前靠讨饭为生，很多人都骂我是野孩子，有时候还要跟野狗抢食物，甚至还有人企图将我卖掉，我连自己的生日是那天都不知道，那时候，我一直渴望能像其他小孩一样，有父母给我过生日，我哭了有父母哄我，但是……我没有。”

“后来，我行乞到了青霄宗山脚，李老头见我可怜，收我为药童。尽管他有时对我严厉，但从未让我饿着肚子，还教我读书写字，那时候我认为能填饱肚子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少年眼中流露出一抹向往，继续道：

“李老头去世后，我意外地踏上了修仙之路，有幸认识了前辈您，您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种可能。”

“如果我只能达到炼气期，我会努力提升到筑基期；若能达到筑基期，我将继续追求开光期，他人能够做到的，我肯定也能做到，就算没人要我，我也会珍惜自己，勇往直前。”

“如果不行，那我也认了。”少年停顿片刻，挠挠头：“不过，答应前辈的事还是要做到的。”

青虚子微微点头，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人，似乎也是这么一往无前，于是他大手一挥，带着一种不属于老者的豪气：

“只要想，那就去做，哪怕撞个头破血流，此生也无憾了。”

“我并非炼丹师，没有什么好的丹方，但这几个基础丹方已足够你炼气期使用了。”

“我会朝着我的方向努力的。”李观棋眼中坚定无比。

“这样才对。”青虚子挥挥手：“少年本该有少年的意气风发，这一次我便教你这些，剩下的，非我所不能及，所以你要勤加练习，回去吧，十日后再来。”

李观棋朝青虚子行礼，转身离开。

“小家伙，如果你真的只能到筑基期，平平庸庸，将会是多么残忍的事。”

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青虚子笑容缓缓收敛，最后变的有些严肃，但脑海中那故人身影越来越凝实，最后浮现出一个手持木剑的少年，和眼前少年慢慢与之重合，随后又重新露出笑容：

“不过，少年二字，本就该与平庸相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