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也笑,“不算,师伯每一旬才来拿一壶酒,我算算时间,该到时候了,就给师伯送来,顺道讨一口。”
其实林渡想要喝酒,和封仪凤朝说一声,库里的好酒大约也能随便挑。
但她就是打着送酒的名义来了。
林渡从没忘了自己的任务,哪怕这样的境况下,她也没有想单纯地放任自己一回。
大概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念头,也能分出无数的枝丫,把自己每一步的利益都最大化。
一个天生的布局者。
“第一次喝酒?”临湍看着端着酒杯如同临大敌的小孩儿,忍不住笑了。
倒也不是第一次,但在这里还是第一次。
林渡不喜欢酒味。
但她还是喝了,跟甜水一样。
至少比她的药好喝。
林渡说着这几天遇到的事,比如魔域的魔气本源似乎在变多,天道规则的力量似乎在减弱。
临湍歪着头听了一会儿,脸色从散漫到凝重,接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都说高阶修士因为寿命绵长,天道为了限制,千年一命劫。
但有谁能说,天道就没有命劫呢?
她转头看着林渡,“邪魔横生绝不是好事,这事儿我知道了,若到那个时候,我也不会不管的。”
“你以后每一旬来给我送一回酒,我也教你些克制邪魔的法印和魔域的平衡之术,有些书楼中没有。”
林渡喝完三杯,脑子兴奋了,人却有些晕乎,她撑着头嗯了一声,脑子却在想后苍那厮为什么还没来。
“多谢师伯,你真好。”
她说完,就感觉到了有一道比自己还冷的劲气逼近。
林渡顺势滚到了临湍的膝头,闭着眼睛睡着了。
后苍来的时候只能看见桃林正中那唯一一棵从不开花的树下摆着桌案,临湍坐在竹席上,重紫的法袍广袖被一片青衫压着,她也没像从前对自己那样抽去,反倒只是顺手摸了摸膝上人的头,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方才练功时释放出来的犀利气劲。
林渡呼吸绵长平稳,应当是真的睡着了。
空气中有浅淡的甜腻酒香。
后苍冷冷地看着那抹突兀的青色,一张冷情脸难得出现了点裂缝。
这哪儿来的野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