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婉真约了元戈明早去茶楼吃早点,顺便为那天的冒犯赔罪。元戈随手递了回去,眼都没抬,表情淡淡兴致缺缺的模样,“拒了。就说我落了水,身子不舒服,去不了。”
徐嬷嬷颔首称是,退了一步又顿住,兀自欲言又止了片刻,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微微弯着腰离开了——本想问问元戈,秋菊离开了,那进屋伺候的丫鬟选哪个,犹豫着到底是没问。
如今其他院里的下人们都在说,这三少夫人到底是个能拿捏的,连惩罚下人都只是让人站一会儿便罢了,若是换了旁人,总得伤筋动骨痛上几日皮肉才罢。
偏偏,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这位少夫人是有手段的。她不打不骂,只让他们沉默地看着秋菊罚跪、收拾东西离开……少夫人就是要让他们明白,明明是一起出的主意,可临到头受罚的可能只有你一个人。他们这群刚被凑到一起的下人,如今互相之间愈发尴尬,说话都互相防备,只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秋菊。
待徐嬷嬷离开,站在边上磨墨的拾音有些不解,直言问道,“小姐……您是不喜佟小姐了吗?因为之前的事情置气呢?”
写字的手微微一顿,元戈偏头看她,单纯的小姑娘,瞳孔漂亮的像是盛夏色彩最美的葡萄,又亮又大,只作为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婢女,未免过于天真懵懂了些。
佟婉真,相府庶女,家中嫡母苛待、姊妹不合,遂退而求其次,寻了温浅作伴——因为温浅大方,出门在外,吃什么、买什么、玩什么,无一例外都是温浅掏银子,多少年来都是如此。
温浅那个傻姑娘,街头惊鸿一瞥,一颗心落在了二皇子身上。只她知晓双方身份悬殊从不宣泄于口,只告诉了自己最最信任的闺中好友。结果不出半月,“温家大小姐心仪二皇子”的消息传遍了盛京大街小巷。她去质问佟婉真,只佟婉真竖着三根手指哭得梨花带雨,对天发誓说不是自己说出去的,温浅便也信了……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陛下却下了圣旨赐婚温宋两家。
温浅哭着去求母亲、求父亲、求祖母,跪在书房门口跪了一整日也只换来父亲一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万般无奈之下,再次求助好友,好友说那你假意寻死,你祖母待你甚好定会心疼于你,你父亲又是个孝子最听你祖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