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的雨猛烈得毫无征兆。
几道身影从远处的山野飞跃而来,穿过雨帘,又攀附在岩壁之上,迅速躲进嵌入山壁内的楼阁,躲入青灰色的屋檐下。同一片屋檐下,淌满雨水的脸孔上,荡着都罗融爽朗的笑,伯坤高雅的笑,勒喜无声的笑,柳白樱得意娇笑,薛檀枞冷峻一笑,云漠光灿烂欢笑。
内心封闭的湖泊一下子翻滚出轩然的浪花来,拍打出强烈的思念。
“漠光,在想什么?”蒋术奇发觉了她的失神,“你不想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谁吗?”
隐约感觉到蒋术奇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脸上,云漠光不愿抬眼,“不想。”她起身开始收拾药箱,将工具包摆了又摆。
“漠光,你心里是知道的,对吗?”
云漠光的头扎的又深了一些,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下来,“别说出口,没有必要。我不属于这里,你是知道的。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回到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故乡去。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就是浪费生命。”
她说完便夺门而出,在后厨的药房里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搬了个马扎蹲坐在药炉前,瞳孔逐渐失焦。药汤表面鼓起来一个又一个的气泡,又无休无止地瘪下去,像极了思绪在脑海里开锅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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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晴小步奔走而来,“云姑娘,谷主许久不见你,还以为你毒症发作,忙遣我来寻你。”
“晚晴姐姐,放心吧,我没事。调理了半个月,早就恢复如初了,现在是我自己想躲起来,寻个心安理得。”
“弄别扭了?可别,你呀在谷主心里,别提多重要了。你不理他,他不得把自己憋死了。”
“是么,不愧是把我当恩人看待呀!”云漠光再一次用恩人把他对她的好搪塞过去,一个借口重复利用几回,内心反倒更加心虚了。
顾晚晴轻哼一声,不服气的样子,“是呀是呀,你把你的恩人每日画成画呀!”
“画画?画谁?”
“画你呀!据我观察,谷主画了不下十幅你的画像呢。”
临海山庄大灵堂。
作为清溪县德高望重的江湖人物,前来凭吊的江湖人士芸芸众多,密密麻麻的队伍如同一条乌压压的长龙。
忽如而来的西风吹得庭前的樟树沙沙作响,原来是孟松承一行五人乘烈马疾驰而至。二十四岁的孟松承一身玄青,五官周正、气宇轩昂,尽显世族风范。他们特地代表闻名江湖的乾元山庄前来祭奠,浮躁的人群趋之若鹜地围了上来。
“鄙人张志阳,擅使青禹阔剑,江湖榜上排名七十八,仰慕乾元山庄已久,希望能到盖云堂做事,还望孟公子能给个机会。”
“孟公子,在下三清剑派弟子周轩昂,有幸见证了您与钟师兄的比试……希望……”
“孟公子,在下刘昆明,家师三古道人,今日厚颜想跟您交个朋友。”
“孟公子……”
“孟公子……”
这类人声此起彼伏,交叠在一起显得异常嘈杂,众多的字节撞在一起,反倒演变成一出闹剧。孟松承冷睨一眼,丝毫不想理会庸碌之辈的毛遂自荐,嘴角的绷直流露出无比的厌烦。贺然识趣,拨开人群为他开道,于是一行人等直奔灵堂。
孟松羽吵吵闹闹了一天,才让哥哥同意她随队前来。她的性格与孟松承相好相反,万众瞩目的滋味正是她